收到訴狀沒多久,法官打來電話,問文三代去法院領沒有,她回答領了,法官又好心的問她有沒有律師,沒有可以申請指派一個不花錢的律師,她覺得沒花錢的律師可能幫不了太多,婉拒了。

要站在被告席上了,文三代心裏有很深的恐懼,硬著頭皮不得不應付。

還有對禿子無盡的絕望,夫妻一場,文三代盡心盡力七年的付出,生兩個孩子靠娘家幫襯,沒要禿子一分錢撫養到現在,換來的是站在被告席上。

如果禿家隻是不忿於文三代罵了小雙雙,可莫須有的編造出許多債務來賴到她頭上,知道他們壞,沒想到這麼壞。

她忍不住發信息問禿子:“你怎麼有p臉說你媽借我二十四萬呢?總共得到二十二萬的高速公路賠款,不都給你買帕薩特了嗎?你媽還有屁的二十四萬給我?你媽滿小區的說盡了我的壞話,還給我錢?她傻的?”

“你承認我媽買的車就好!你最好不要提車,如果你想要我的車,你發這條微信我會拿到法庭上證明,車子跟你啥關係都沒有!”

“我不要你車,我沒駕照,也供不起車貸,拿你那個消錢的貨來沒用,我要的是房子。”

“你啥都別想要!光屁股給老子滾蛋!”

“憑什麼?”

禿子沒回了。

這次起訴非同小可啊,文三代不敢掉以輕心,可環顧四周,連個能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上次被計劃生育的人窮追猛打,文三代求助於文二代,結果換來的是一鍋大白水,還幫倒忙,所以這次她一句不敢開口,怕文二代又做出帶累她的舉動出來。

爸爸靠不住,那媽媽呢?黃二一向沒有主見,一向隻會說“黃四說的都對”,“黃四幹啥都對”,難道她聽黃四的話去跟禿家低頭?把房子交出去給禿子賣了還替他們數錢?

文三代想到一個人,她的發小,小竹的爸爸,是潮濕小鎮法院的副院長,正現管著她的案子。

卻有一個尷尬的地方,小竹的爸爸和文二代在一個大院長大,處了很多年,本來是很好的朋友,卻斷交多年,原因在已經過世的文一代那裏。小竹的爸爸有門路,在九十年代獲得了政府的資助,一百五十萬的扶貧貸款揣進口袋,不去做扶貧項目挪為私用,文一代看不慣,去四處告過人家。

這一告,兩家就自然斷交了。

小竹的家境因為那些錢起步而飛升,現在在省城過著人上人的生活,房產數套開著名車旅遊是日常,日子過的幸福的人,心裏陽光,偶爾回一次潮濕小鎮,記下了文三代的號碼,顯得不計較過去那些過往了。

因為小竹的示好,文三代厚起臉皮打電話給小竹,請求她幫助她打這個官司,小竹一口答應下來,馬上給她的爸爸打電話,真的不計較文一代告過他們了,文三代已然這麼慘,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小竹的父親給了文三代一個電話,說是潮濕小鎮最好的律師,叫她找去,開庭的日期已經知道了,會給主持的法官講一下,但是隻是點到為止,還是要講證據,如果文三代實在沒理沒證據,也幫不了什麼,多年不見,早已陌生,誰知道文三代占不占理呢?

文三代得到援助,心安了一點,按小竹爸爸給的聯係方式,去找到了趙律師。

趙律師是潮濕小鎮的頭牌兒,一般不接這種雞毛蒜皮的離婚官司,錢沒多少,還挺囉嗦,但是看在小竹爸爸的麵子上,花時間接待了文三代。

看了訴狀以後,趙律師抬眼審了兩眼文三代,小眉小眼兒跟小孩兒似的,怯生生坐在那裏,律師閱人無數,問道:“他們說你打牌輸很多錢,是真的嗎?”

“沒有,還贏了的。”文三代老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