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老爹一直在暗中看著,最後用密音入耳之功說:“丫頭,別再捉弄他了,這是一塊未經雕鑿的璞玉,本質異常的好,送他回客棧去吧!”
這樣,冰冰便出手又封了唐三寶的昏睡穴,由樊老爹提著把他送回客棧。
樊老爹聽兩個女兒這麼說,又有點驚異:“唐少俠要雇我們去青州、郴州麼?”
晴晴說:“是呀!爹不信,可以問他去。”
唐三寶這時走上去拱手施紮說:“老伯,晚輩的確要去青州、郴州一行,想坐老伯的船去,望老伯能答應。”
晴晴又說:“爹,你答應吧!人家願出一百五十兩銀子雇請我們嗬!”
樊老爹一怔:“什麼?一百五十兩?”樊老爹的意思說,你們這兩個丫頭,怎麼獅子開大口,敢要人家一百五十兩銀子的?
唐三寶一聽,卻又誤會了,以為樊老爹嫌給的銀子太少了,不願去,便慌忙說:“老伯,要是嫌少,晚輩願意再添上五十兩。”
晴晴又說了:“爹,你看人家出手多大方,我們不去,說不過去嗬!”冰冰也笑著說:“爹,人家足足出二百兩銀子,比我們下一趟西京還多哩,我們去哪裏找這樣的買賣?”
樊老爹說:“丫頭!唐少俠是位老實忠厚人,別捉弄人家了。”他對唐三寶說,“唐少俠,你真的要去,我們不敢多收銀兩,不多不少,你給一百兩也足夠了,而且唐少俠一路上的夥食,我們也包幹來。”
唐三寶感到意外:“老伯,一百兩就夠了嗎?你怎麼不要二百兩?”
“唐少俠,我樊家的船,一向公平,不敢多要客人一文錢。”
店小二是生意人,一聽樂了:這真真怪了,一個願多給,一個要少收,以經商人眼睛看,這簡直難以理解。生意人都希望一本萬利,越多越好;而雇主更希望越少出錢越好,哪有像樊老爹和唐少爺這樣一對傻瓜?
唐三寶說:“老伯,這樣好了,我和兩位姑娘講定了一百五十兩,就一百五十兩好了,老伯要是不收,我恐怕坐船也坐得不舒服,好像欠了你們什麼的。”
“唐少俠,你別去聽我兩個丫頭說的。”
晴晴叫起來:“爹!你也真是,你怕收多了,那我們每日將菜飯弄好點給他不就行了嗎?何必你推我讓!”
唐三寶說:“不不,你們千萬別弄好的給我吃,我有鹹蘿卜下飯也就可以了。”
樊老爹不禁笑了起來:“唐少俠,盡吃鹹籮卜下飯,我們就沒氣力扯帆駕船啦!這樣好了,我們都別客氣,我們吃什麼,少俠就吃什麼。”
“對對,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少俠,要是沒事,請少俠上岸收拾行裝,今夜有東北風,我們就揚帆開船。”
“老伯,我沒有什麼行裝的,我所有的東西,都裝在這行囊中,沒有什麼可收拾。”
樊老爹又上下看了唐三寶一眼,對冰冰晴晴說:“丫頭,你們上岸購買船上幾日用的糧草和日常用品,著看船上有什麼要添置的,就添置。記得,為唐少俠購買一套被褥回來。”
唐三寶愕然:“老伯,給我買被褥回來幹什麼?”
晴晴說:“你不像其他的客人,別人出門,箱箱籠籠一大擔,穿的用的蓋的什麼都有,甚至還有仆人跟隨。你呢,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兩件洗換的衣服,不買,你夜裏在船上蓋什麼?烤火取暖嗎?你不怕將我們的船燒著了?你賠得起嗎?”
唐三寶愕然不知回答,樊老爹喝道:“晴丫頭,不得無禮!”他又對唐三寶道歉說,“唐少俠,這丫頭給我寵壞了,心直口快,請你別見怪。”
唐三寶慌忙說,“不不!晴姑娘也說得對,我沒出過門,什麼也不懂,還望老伯和兩位姑娘多指點才是。”
“少俠別客氣。”
冰冰說:“妹妹,我們上岸吧。”
店小二見無事了,也起身告辭。唐三寶相謝說:“麻煩小二哥了。”
“不,不麻煩。”
唐三寶要是出慣門的,一定會打賞店小二一些跑腿錢,可是他不懂這樣做。還是樊老爹會做人,對冰冰說:“冰丫頭,我們麻煩小二哥了,該孝敬才是。”
冰冰一笑,由袖袋中掏出一錢碎銀:“小二哥,辛苦你了,這點不成敬意,希望你買幾杯酒喝,可是千萬別拿去賭了。”
樊老爹笑罵道:“丫頭,有你這般說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