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請君入甕(2 / 2)

“那要看你是不是真說?有沒有或者是夠不夠立功贖罪的表現?”葛偉一字一板地說。

林中蠍斜視著眼,觀察紅鷹麵部表情的變化。

紅鷹故作不知,突然起身:“老葛,我們走!”

“別、別……我說!”林中蠍生怕失去贖罪的機會,一咕嚕將他知道的情況倒了出來。

那是年前三月,野狼、林中蠍、蝦米去濱湖市找朋友,巧遇昔日的牢友“度量大”。交談中,知道“度量大”在作搖頭丸生意。野狼聽說那玩意兒能賺錢,即叫林中蠍在喜雨亭茶樓等朋友,野狼與蝦米去進貨,後來賺了一筆。

紅鷹傳獄警將林中蠍帶走,葛偉叫小張、大陳進來。

“如果林中蠍的揭發有價值的話,野狼流氓犯罪團夥就又添了一條新的罪惡。”紅鷹望著戰友說。“提審野狼,我看就由老所長掛帥吧!”

會後,幹警拖著疲倦的身體返回各自的崗位,進行著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當晚,1號審訊室。葛偉、大陳、小張依次坐著,氣氛森嚴。

野狼被獄警押著,咣的一聲,銬在被告椅上。

剛一落座,一雙賊眼滴溜溜亂轉,碰上葛所長銳利的目光,很快低下頭去。心裏有如十八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琢磨著今日是那裏出了紕漏。

“野狼,想明白沒有,還有哪些罪行沒有交代?說!”大陳洪亮的嗓門令野狼一顫。

“我不是早就向政府坦白了,就那些破事兒。”野狼定了定神,不肖一顧。

“你的弟兄進來多少了?”小張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不都給你們……”野狼一時語塞,摸不清這些警官到底掌握了他多少罪惡,他又該如何應對。

“既然你心裏沒底,還是照實說了的好。”小張不緊不慢,把話丟了過去。野狼偷偷地看了葛所長一眼,他在揣度老所長到底賣的什麼藥。

“野狼!”

“到!”

大陳的嗓音打亂了野狼的思維,慌忙應到。

大陳直視野狼:“把頭抬起來!我們可沒有時間跟你打啞語,講清餘罪是每一個犯罪嫌疑人爭取政府寬大處理的先決條件,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野狼應道。

葛所長突地站起來:“把野狼押回去!”審訊,也是一門藝術。犯罪心理學告訴我們,適時中斷審訊,給犯罪嫌疑人造成新的心理壓力,利於案情突破。

“葛所長,我說。其實這事擱置心裏有些日子了,遇到你們這些刨根問底的警察也算事。我打聽過,這事可大可小?”野狼一雙眼睛亂轉,他在踹度警察的心理。

“我說野狼,你講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你是想交待呢還是抗拒?”警察小張說。

“不就是倒了幾次搖頭丸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野狼若無其事地說。

“野狼,交待具體細節!”葛所長嚴厲地說。

“我有一個牢友,叫度量大,真名嘛叫範三科,那是我第二次服刑結識的朋友,這個人很義氣,按我們的話講,就是很哥們。我出獄時,他已經在社會上混了一陣子。我和騷狐狸出來後,手中很拮據,他就說,賣搖頭丸去吧,那玩意兒來的快。我當時說,擔風險嗎?他說,這年頭隻有躺在地下不說話了,那就沒風險了。我一想,也對,幹我們這一行的,那有安安靜靜之說,我和騷狐狸一合計,決定冒這個險。”野狼說。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經營的?”大陳問。

“記得第一次是1985年的6月5日,因為6月6日是我女友的生日,所以這個日子絕對是準的。我與騷狐狸找度量大要了第一批貨,準確地說是5000粒搖頭丸,得手後我們三天內銷給了濱城的一些歌廳、舞廳。”野狼說。

“還去過哪些地方銷售?”小張問。

“我們主要是銷濱城,少量銷給了津市,哪兒有一勞改農場,去了兩回,怕引起麻煩,後來就沒去了。”野狼望了一眼幾位警官,眼睛滴溜溜亂轉。

“繼續交待!”葛所長語氣嚴厲,不給野狼以喘息時間。

“我們第二次是這年的8月初,我們嚐到了甜頭後,又進了一批貨,這次是6000粒搖頭丸,還是從度量大那裏弄的,一個禮拜銷完了所有的貨。後來度量大跟我說,野狼呀,現在公安查得緊,我又有幾個弟兄牽連上了,你看著辦吧?不知道是嚐到了甜頭,還是真作上了癮,我毫不猶豫地說,度哥,你就幫忙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再給弟兄們一次機會吧。度量大看了看我,見我是頭強驢,然後跟我說,那好吧,我跟你介紹個主,她叫禿驢。”野狼說完,眼望葛所長:“給我一支煙!”

“小張,遞給野狼一支煙。”葛所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