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我先你半小時到桃林侍侯。我見你彎腰弓背直奔竹樓,證實了我的判斷。我原想助老兄一把,又怕引你疑心,所以在你上竹樓時,我已翻進‘千朵儂芳’商店,網了一袋‘螃蟹’”。說完,穿地風往地下一抖,25塊各式手表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媽的!沒吃到天鵝肉倒叫天鵝夾了一口!”黑老鴉憤憤不平。“你呀,成老兄,有種的千萬別粘花惹草!”穿地風提醒地說。
黑老鴉被穿地風引著,趁著月色,竄到風景區製高點高舉閣側後坳裏,這裏樹木蔥蘢,便於進退。兩人背靠一棵大雜樹坐了下來。
喘氣未定,黑老鴉問:“老弟,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便衣警察,不象嗎?”穿地風反譏。
“別逗了,我看你老弟還缺一樣東西?”黑老鴉打趣地說。
“什麼東西?”穿地風不解地問。
“氣質!”黑老鴉叫道。
“屁毛!我穿地風生來天不怕地不怕,隻是這人世間險惡,要多長點心眼。”
“你老弟說得也是。”黑老鴉附和著說。
實話告訴你,穿地風清了清嗓子:我叫鍾彪,臨沅縣馬鬃人氏,今年19歲。9年前父親好逸務勞,跟一個江湖遊醫跑江湖去了,剩下我母,我妹和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娘兒仨老吃了上頓沒下頓。
第3年,外地來了個年輕的瓦匠,落在我家裏。這瓦匠很誠實,常幫我家幹活,我媽也常給他洗過被子、衣服什麼的。時間長了,就產生了那個什麼感情,當時我還小,不懂大人那些事。
沒幾天,我叔帶了幾個人,將瓦匠痛打了一頓,說他欺負我母親。瓦匠什麼也沒說,含著淚走了。
我和妹妹背著人送了瓦匠一程,畢竟瓦匠叔叔讓我讀了3年書啊。
瓦匠走了,母親心神不安。
一天晚上,從母親房裏傳來嘶啞的喊聲:“阿強,不能這樣!”那年我14歲,摸了把菜刀朝母親睡房奔去。發現我叔阿強象狗一樣騎在我媽身上。我憤怒地舉起菜刀向叔叔砍去,叔見勢不妙,從窗口竄了出去。
第2天,媽收拾幹淨,用家裏僅剩的一點糯米為我們兄妹煮了點粥。吃飯的時候:媽講,這幾年我對不住你們,你們兄妹要爭氣,互相幫著點,嗬!我點點頭,媽笑了。這天,我和我妹把粥喝了個精光,很開心。當晚,我睡得很沉。
次日清晨,我照常出去打豬草,等我回來,妹妹抱著媽媽哭得死去活來。媽上吊,跟我們拜拜了。
我沒哭,真的我沒哭,我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哪。我跟你講故事,看我扯到哪裏去了。
“沒關係,你比我慘!”黑老鴉說。
後來,穿地風繼續說道,我妹妹跟了我舅舅,我成了孤兒。
我那人麵獸心的強叔,逼死了我媽,還經常罵我“狗雜種”。我氣不過,經常偷他的雞。一次我妹妹病了,我偷了叔叔的一隻羊。從此,強叔視我為眼中釘,揚言要把我趕出鍾家,我恨透了他。
我天馬行空,有的是時間。有天我趁他洗豬草,給他一扁擔,腎髒破裂,我總算解了恨,不久,我被勞教。
一年後,我回到了村裏。
原先我棲身的老屋已糟得破爛不堪。我一氣之下,一把火放了。
再後來,一個朋友喊我幫忙,原隻想勢均力敵,到時罷手。沒想到一上去就幹,打傷了幾個人,我和我的朋友以流氓滋事第2次送去勞教。我因無牽無掛,朋友們送我一名號叫穿地風。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沒想到老弟還有這麼段傳奇。”黑老鴉附和說:“今天要不是老弟出手相救,我還不知道如何下場呢。”
“不瞞你老哥說,我在‘驚上春’酒家就已經注意到你。”
“哦!”黑老鴉轉頭,凝視貌不驚人的穿地風。
我是竹樓最後進來的一批客人,一進屋就見你們桌上熱鬧,店家姑娘也在聽你們扯談。我見老兄的目光在店家姑娘身上亂轉,知道你被店家姑娘的容貌所折服,目已傳情嘛。
殘疾人摔倒,你和店家姑娘同時跑去,你的步幅大,而你卻慢半拍扶殘疾人,同時腰身遮住了右手,這就有名堂。
在你彎腰時文化人閃了機子,這就夠精彩了。我從你眉宇間的表情得知你上了手,對店家姑娘回眸一笑,料定當晚還有好事。
“嗨,你真是穿地風!”黑老鴉被穿地風說得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