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義演鬼雄(1 / 2)

萬籟俱靜,夜幕橫空。黑老鴉、白麵郎君、酸泥鰍老五都已到達這裏。

這龍鳳是湘西北邊境的一個小村,屬雙溪管轄。發源於武雷山脈的羊毛河,流經慈利、石門、桃源,彙入沅江,黑老鴉他們現在蹲伏的地方,已屬龍鳳範圍,河對麵,便是石門縣盤石境內。

羊毛河靜靜地流淌,淙淙的流水聲勾起了劉小武淡淡的回憶。

他的童年是在這裏度過的。他的家境頗好。姊妹三人,兩個姐姐慣著弟弟,加上他學習成績優良,在家裏他成了小皇帝,養成了放蕩不羈的性格。實際上這種過分溺愛,容易造成青少年以我為中心的心理畸形。

高考失意,從此一蹶不枕。他的兩個姐姐因此沒為他少操心,找了幾份工作都讓他給辭了。老天爺既不讓得誌,為什麼要生我。他的墮落引起了父輩們的注意。媽媽曾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勸導,末了,他一頓克:“想把我逼死哦!”媽媽震驚了,從此在媽的腦海裏留下了拂不去的陰影。

一天,村裏個體戶大張喊他:你整天沒個正經事,做賊啊!他當時把眼一瞪,樣子好怕人好嚇人,他在心裏記著這件事。你個大張有什麼了不起,有朝一日我劉小武……他當時沒說,可這心裏卻記著了。

自從他結識了黑老鴉、穿地風一行,他好黠意,好舒心。大夥把他推上了老二的位置,大哥對他言聽計從,他的那點小九九有了用武之地,一想到這裏,心裏就象灌了一壇蜜。

遠處,燈光在逐漸消失。河風輕拂,他好象欠家鄉點什麼。他這次力薦大哥行動,就是想給那個多嘴的大張一點顏色。也是想讓奚落他的村民們記住,他劉小武不是好惹的。今天,他劉小武又回來了。

星轉鬥移,夜涼如水,幾條黑影正窸窸窣窣地向村莊摸去。

大張的房屋座落在一道土坡下麵,屋前30米均有住房。劉小武以熟練的動作從架上取下竹籬,將大門別牢,監視動靜的酸泥鰍,立即夥同黑老鴉竄進偏屋,施展偷技,將雞往麻袋裏攔。大張是專業戶,足有種雞300餘隻。

“哢嚓”,酸泥鰍一不小心,袢倒一根木棒。

“誰?”屋主燈亮。黑老鴉提起麻袋就溜,酸泥鰍、劉小武隨後就跑,在離房屋300米一塊土丘後伏了下來。

“奶奶的,好險!”酸泥鰍驚魂未定,氣喘呼呼地說。

“媽的個巴子,便宜了這狗日的!”黑老鴉口無遮攔。

“殺他個回馬槍!”白麵郎君歪點子又來了。於是幾個人象趕掉了嗜物的狗,貪婪的眼睛盯著那棟小屋,任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

大張翻身下床,操了根扁擔奔向大門。拉開閂,門不得開。大張妻拿了把彎刀壯膽,去開側門。一根木棒倒下,差點沒砸倒腳。夫妻倆從側門出去,急忙到偏屋,發現雞少了10來隻。大張附耳妻子,如此如此。燈光很快熄滅了,一會兒大張屋場又恢複了平靜。

離偏屋約10米的稻草堆裏,側臥著持械的大張夫妻。“守屋待狼”,仰視土丘,幾魔影毫發可鑒。

黑老鴉無聊,取一草根在嘴裏嚼著。酸泥鰍把頭側向地麵,聽夏蟲鼓噪。白麵郎君在那裏數著星星,哪一棵是我呢?流星、賊星、喪門星?

約莫三個時辰,黑老鴉有些憋不住了。輕聲對劉小武說:“老二,咱們走!”三個人開始悄悄向外移動。

“注意!”大張捅了捅妻子,一閃身到了右壩邊。

黑老鴉、白麵郎君、酸泥鰍3人成扇形散開,向大張偏屋再次摸來。

10米,5米,2米,“啪!”的一聲,酸泥鰍被大張妻用刀背擊中左腳,“哎喲!”一聲,就勢滾下土坎。

白麵郎君企圖來救,不料大張一聲大喊:“抓賊呀!”劉小武見勢不妙,掉轉頭就跑。

黑老鴉趁機一躍,順田埂往河道方向跑了。

“往河灘跑了,快抓賊呀!”大張妻連珠炮似的喊聲,已驚動四鄰,拿棍攜棒的,電筒閃爍,呐喊聲彼起彼落。

黑老鴉慌不擇路,工房旁一青年持竹棍早已伺候。“打你狗日的!”說時遲,那時快,黑老鴉左肩被重重地擊了一棍。由不得他細想,縱身一躍,跳進了羊毛河中。後麵追喊聲如潮湧來。他一手護著左臂,在齊腰深的河水中奔突著。好不容易上岸,又繼續狂奔。

“哢啦!”一聲脆響,冷不防斜刺裏冒出一條扁擔,黑老鴉雙膝中的,栽了下去。“我這扁擔專打狗!”壯年吼道,又一下向臀部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