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稱的身材，端正的五官，皮膚顏色不是很白，透露著鄉村姑娘風吹日嗮的健康色。眼睛不大，被長長的睫毛遮蓋著，整個人顯得很恬靜。
唯一有點另類的是她的頭發，不像常見的披肩發齊眉短發或者馬尾巴和長辮子，是像男人一樣的平頭，看起來利索幹練。
這應該是個吃苦的小姑娘，話又說回來，不是家庭拖累或太窮，誰會和一個傻子相親，無非是圖夏玉貴家裏生活好一點，經濟寬裕一些。
“這是我侄女，李如燕。”胖婦女笑著介紹。
“你好。”夏天繼續打招呼，等到李如燕回了一聲好，接著說道：“屋裏坐。”
“屋裏坐，屋裏坐。”夏玉貴擔心話多兒子出亂子，連聲跟著招呼。
胖婦女帶著李如燕和夏天向堂屋走去，夏玉貴輕輕拍了拍黃玉米的肩膀，讚賞地說道：“幹得不錯，有前途。”
有個屁前途。黃玉米輕聲嘀咕，這樣的官腔夏玉貴是習慣了，可自己不稀罕這樣的表揚，倒是夏翠蓮開心的微笑讓他心裏也感到一陣溫暖。
輕輕貼近夏翠蓮，黃玉米低聲笑著說道：“翠蓮姐，你考慮一下我提過的條件，怎麼樣？”
“老實點。”夏翠蓮看著黃玉米有點色的眼神，輕聲說道：“才開始，早著呢，弟弟今天可要全靠你了。”
“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黃玉米咧嘴笑了笑。
“我等著。”夏翠蓮瞄了一眼黃玉米，然後快步進屋。
等著，這意思有點複雜，黃玉米擰眉思索著。
旁邊一位小媳婦靠近黃玉米，笑著大聲叫道：“黃玉米，今天你也打扮了，究竟是你相親還是夏天。”
對於夏天相親對象的好奇心滿足之後，很容易轉移目標，黃玉米就是平時大家開玩笑的對象之一。黃玉米一點也奇怪，轉身對著那個小媳婦笑著：“和你相親啊。”
“我要是沒結婚倒是可以考慮。”那位小媳婦輕聲嬌笑。
“我不介意啊。”黃玉米揮動一下手。
“我也不介意，但我男人不同意，要不，你先和他說去。”
小媳婦調侃的話引起一陣笑聲，鄉下，閑著沒事打打趣，各有各的其樂融融。
“無聊。”平時喜歡湊熱鬧和開玩笑的林姍姍卻一反常態，冷著臉拉起席春霞快步離開夏家的院子。
相親無非看人和家產，眼前的情形人顯然不是太重要，一群人進屋坐下喝點茶，吃點點心，開始聊家常話。
黃玉米一直全程跟著夏天，保持在視線之內，隨時做著各種預先練過的手勢。要想不出錯，當然是盡量少說話。夏天的回答都很短，回答不上的就傻笑兩聲，一旁的夏翠蓮立即救場。
胖婦女是李如燕的三姑，從她的口中得知李如燕剛十七歲，父母死得早，跟著一個光棍叔叔過日子，還有個上初中的弟弟。她讀書到了初一就輟學，原因是叔叔生病不能下地幹活。全家的擔子就落在她一個人身上。
一個姑娘家，擔子太重，早早求個歸宿很正常，黃玉米看著李如燕，有點同情，心裏也有點堵得慌。
李如燕幾乎沒說話，隻是不斷笑著，笑得也很淡，似乎有心思。
“這院子舊了點，開年我們打算拆了，蓋個二層小樓。”村長老婆李梅香大聲介紹：“還有村頭的小賣部，也要擴大一些，再加個院牆。”
遮風擋雨的房子在鄉下很重要，沒有個像樣的住處連老婆都討不到，就像黃玉米和黃皮皮一樣，開玩笑的女人多，真正想嫁給他們的沒幾個人考慮過。
李如燕是衝著生活條件來的，李梅香當然要在房產之類的東西上下功夫。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李如燕的臉色，李如燕抬頭打量著客廳，似乎很感興趣。
“我帶你看看。”李梅香高興地站起身，帶著李如燕在幾個房間內走動，同時介紹著家具：“這一套舊了，馬上換新的，明年春再買個大彩電，那個城裏人都喜歡。還與那個冰箱，買一台放這裏，夏天要吃冰棒隨便拿。”
畫麵描繪得很美好，就連跟在她們身後的夏天都露出點陶醉的笑，說到冰棒，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李如燕的笑容多了一些，李梅香感覺條件開始掩蓋住自己兒子的缺點，更加賣力介紹起來，拿過櫃子上一個古色古香的香爐：“還有這個，祖傳的，旁邊的裝飾可全部是貨真價實的黃金，上次一個收古董的可出了大價錢，我沒舍得賣，留著傳家寶。”
傳家，當然是傳給夏天，也就是給李如燕。李如燕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看著香爐。李梅香順手把香爐遞過去。
李如燕仔細翻看了一下，小心放回原處。離開房間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
哪有女人不愛財的。李梅香感覺這件事成了，高興地向夏翠蓮使了個眼色，夏翠蓮立即拿出一個大紅包塞給李如燕：“小意思，第一次來，我媽給你的，買件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