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村野靜寂，涼風習習，年輕男女依偎在一起，放在任何年代都是浪漫的一幕。
此時此刻，黃玉米偏偏做了件大煞風景的事。
許多年以後，坐在上海東方明珠頂端的旋轉餐廳裏，李如燕喝著頂級的紅酒，提起這件事還頗多感慨，黃玉米打碎了她最浪漫的夢。
幾條蛇沿著黃玉米用力的方向快速遊走，遇到大樹，微微拐彎，然後很自然地撞在李如燕和呂斌的身上。有兩三條慌不擇路，直接鑽進李如燕被呂斌掀起的單薄衣衫中。
突如其來的襲擊，激情上腦的呂斌沒有反應過來，怔了一下，李如燕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蛇在身上遊走那種冰涼入骨的感覺，瞬間就讓她驚得跳起來。
“蛇，蛇。”李如燕跳著腳用手快速把衣服裏的蛇擼下去，有一條從她的褲腰下滑，沿著腿從褲腳溜走。
聽到李如燕的叫喊，呂斌的反應更大，尖叫一聲蹦起來，一下子跑出去很遠。城裏長大的人，蛇大多數還是在聽說的印象中，有點可怕。
對一些東西的恐懼是從小根深蒂固在印象裏，和身體以及勇氣關係不大。
李如燕緊跑幾步，追上呂斌，兩個人一邊叫一邊往回跑。黃玉米從躲藏的樹後麵慢慢走出，看著兩個人狼狽的身影，輕聲笑起來：“我以為有多能耐，不過如此，就這膽子還敢在村裏勾女人。”
黃玉米一邊笑一邊想著，下次要不要把蛇塞進呂斌的被窩，一定很精彩。
把裝蛇的口袋扔到遠處，黃玉米沒有回家休息，而是直奔村長家的院子。
院門半敞開，進門就聽到夏翠蓮緊張的叫喊：“怎麼辦？這怎麼辦？”
黃玉米心中一驚，立即加快腳步衝進堂屋。進門一眼就看到李如燕斜倚在沙發上，一隻腿的褲腳高高卷起，在小腿肚的地方有一點紅腫，上麵清晰的齒痕，在流著血水。
蛇咬的。黃玉米大聲叫道：“愣著幹什麼，把毒血吸出來。”
“怎麼吸？”呂斌在一旁臉色蒼白，似乎還沒有從驚嚇中醒過來。
“當然用嘴。”黃玉米不耐煩地用力揮了一下手，直接湊過去。
還沒有等到黃玉米俯下身，站在夏翠蓮身邊的夏天忽然衝過去，趴在李如燕小腿肚蛇咬的傷口上，用力吸起來。
夏翠蓮驚叫一聲，伸手去拉夏天。黃玉米急忙攔住她，柔聲提醒夏天：“吸出來的血別吞下去，吐掉，有毒的。”
夏天一邊吸一邊點了點頭，然後側臉把吸出來的血吐在夏翠蓮遞過來的腳盆裏。黃玉米指了指傷口，示意他繼續。
夏天再次俯下身，接連吸了幾口，直到吸出來的血一片殷紅。黃玉米鬆一口氣：“好了，沒事了。”
夏天站起身，擦了一下嘴，在一旁嗬嗬笑起來。黃玉米看著李如燕，故意一臉驚訝：“怎麼搞的，大晚上好好的怎麼被蛇咬了。”
“我們出去走走，在、、、、、”呂斌見李如燕安全，也恢複平靜，立即解釋。
“深更半夜出去幹什麼，下次不能這樣了。”黃玉米粗暴地打斷呂斌的話，大聲嚷道：“你當是在你們城裏的公園嗎，剛下過雨，地麵潮濕，什麼東西都會有，還好不是七步蛇竹葉青銀環金環那些毒蛇，算你們命大。”
其實，五名村地處蘇北平原地帶，根本沒有毒蛇出沒。但呂斌不知道底細，被嚇得臉色再次蒼白。
李如燕看了看呂斌，神情疲倦地說道：“我想歇一歇。”
“我扶你。”呂斌急忙上前。
“不用，我自己行。”李如燕擺了擺手，站起身搖晃著進入房間。
呂斌跟了過去，呯的一聲李如燕關上了房門，把呂斌關在門外，尷尬地站立著。
這一夜，許多人難以入眠，黃玉米卻睡得很舒暢，終於整了一下呂斌，估計最近晚上他是不敢出去了，再過三天就是他離開的日子，一切會恢複平靜。
心裏的結解開，一夢到天亮。當李如燕過來的時候黃玉米才從迷蒙中抬起頭，微微有點意外。
李如燕臉色明顯憔悴，眼睛帶著紅血絲，不知道是一夜沒睡還是昨晚醉酒的原因。她伸手拉起隻穿著襯衫和大褲衩的黃玉米直接離開家門，一直走到野外他們經常訓練的土坑邊。
天邊朝霞剛剛豔紅，田野一眼望去，還帶著晨露的水潤。黃玉米揉了揉眼：“一大早，來這幹嘛？”
“下去。”李如燕一把把黃玉米推進幾乎一人深的坑，自己也跟著跳下去。
坑也就一兩米長，兩個人相對而立，黃玉米可以清晰聽到李如燕的呼吸聲，看到她起伏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