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雲間人鳶 風語落心間(1 / 2)

說著招呼水天雄和水天霸,三人並排走著,楊二生在後麵木訥的跟著。

出了浮鴻後街,幾人一路向西走去,路上行人漸少,又過了半響,竟是出了若水城,若水城西郊群山環繞,山雖不高,卻挺拔俊秀,尤其是主峰玉龍山,山頂有一處龍形岩石,張牙舞爪,栩栩如生,在其他較低山峰的襯托下,也顯得雄偉出眾。

這是一片開闊地,樹木較矮,也無建築,風聲獵獵,竟是比若水城裏的風大了許多。

楊二生低著頭,盯著煊孟馨碎花小鞋的後腳跟走著,煊孟馨突然停步,楊二生沒停住,險些撞了上去。

卻見煊孟馨低笑著,朝著水天雄和水天霸示意了什麼,二人突然扔掉手中的紙鳶和木頭軲轆,朝著楊二生撲來。

楊二生見勢不妙,轉身想跑,卻已是來不及了,被兩人扭住了兩條胳膊,楊二生死命掙紮之間,隻覺得後頸一酸,眼前便是一黑,登時暈頭轉向了起來,卻是煊孟馨繞到背後下手一拍,煊孟馨年級輕輕,下手卻極重,到底是名門之後。

看著楊二生老實了不少,煊孟馨說道:“小奴,你老實點,當了姑奶奶的奴隸就要聽話。”

楊二生被拍的七葷八素,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一般,還沒來得及說話,水天雄水天霸一齊用力,竟是將楊二生撲到在地,不偏不倚,正是對準了那個鷹形紙鳶。

水天霸生的矮胖,一屁股坐在了楊二生胸口,楊二生動彈不得,水天雄則不知從來拿出許多粗繩,先是將楊二生的左手綁在了紙鳶的骨架上,然後是右手,進而便是腰腿,邦得很是結實,任楊二生怎麼掙紮都不能鬆動半分,煊孟馨讓水天雄拿粗繩又捆了一遍。

楊二生突然感到深深的懼意,張大了嘴想喊,卻發不出聲音,茫然的睜大眼睛,眼中晶瑩閃動,竟是溢出眼淚來。

煊孟馨神色一軟,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卻是冷哼一聲,說道:“都怪你和你娘突然出現,鬼鬼祟祟的,居心不良,自從我爹見了你娘,總是對我說你娘這好那好的,哼,小奴,讓你體驗一把飛的感覺!把他放起來!”

水天雄和水天霸立刻行動了起來,水天霸拿著線軲轆,水天雄抓著紙鳶的兩個翅膀上的骨架,突然之間,吹來一股狂風,水天雄一鬆手,綁著楊二生的紙鳶竟是“嗖”得一下飛到了半空中。

煊孟馨跳著腳,拍著手,而半空中的楊二生再也忍不住,“哇”得一聲哭了起來,淚珠灑下,卻被風吹得粉碎。

風漸漸大了起來,紙鳶本就碩大,再加上楊二生的體重,端著線軲轆的水天霸穩不住,被帶的向前跑了幾步,使勁一拽,索性將先軲轆坐在屁股下麵,又招呼水天雄一拽著,慢慢將線放了出去。

紙鳶越飛越高,越往高空,風也越大,刮在身上像刀一般,楊二生全身淩空,腰和四肢緊緊綁著,勒得生疼,張嘴呼喊,口鼻都被風灌滿,難以呼吸,全身放佛要被風吹散了似的,說不出的難受。

地上的煊孟馨以手遮目,興奮不已,天空中的紙鳶已經變成真正的鷹一般大小,水天霸一聲悶喊,已經沒有線了,索性就近找了一棵樹,將線軲轆纏在樹上,兩人騰出手來,分別駐足觀看。

高空中的狂風肆意吹著,放佛要蕩盡世間所有不平。楊二生雖自幼過的淒苦,卻也是娘親掌上明珠,突遭如此境遇,心中委屈,勉強睜眼看去,煊孟馨三人已成為三個小黑點,整個若水城也盡收眼底,行人如螻蟻一般,楊二生心中突然憤怒了起來,莫名的憤怒,放佛九天之上的魔神一般,孤傲的,俯下身軀,看著人間的悲歡離合。

在楊二生身邊的,隻有風,扶搖而上,奔騰而去,楊二生豁然張大了嘴,風從口中激灌而入,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沸騰了一般,在生與死的邊緣,楊二生放佛感覺到心底有一頭桀驁不馴的狼,在幽深的夜裏,仰頭對月,狂嘯不止。

“竟然是個紙鳶,我就說鷹族再快也超不過我啊,他們也沒有道理來若水城啊。”放佛有一個聲音,在楊二生的耳邊低語著,夾雜在狂風中,似有似無。

“這紙鳶做的也真是逼真,竟是連我都騙過了,咦?竟然還有一個孩子。”還是那個聲音,平淡,但卻有些驚訝,輕輕的低訴,“哦,原來喜歡風的,也不隻是我們啊。”

令楊二生奇怪的是,聽了他的低語,身體的痛苦似乎減少了,努力舒展著身體,楊二生驚異的感到,自己放佛融在了風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