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日申時,奔波了幾天的張雲召終於被送到落雁鎮的驛館。一個時辰後,張雲召的夫人帶了張嶽也在張琴幾人的護送下來到驛館。
看到張雲召上身裹著布條,昏『迷』不醒,雲召夫人並沒有落淚,而是抱了三個多月大的兒子坐在張雲召身邊,用心聽大夫說雲召的傷情。
知道張雲召的傷情後,雲召夫人讓曲兒抱開孩子,自己親自用熱水先給也雲召輕輕擦臉,然後對蕭英道:“蕭英,你把將軍的衣物拿來,我來時住的那個大哥告訴我一個法子,說用一種采『藥』擦身子可以消腫,也可以讓傷者清醒快,叫大李去熬好『藥』湯。”
蕭英聽了,忙走了出去。
張雲召夫人在漠北隨軍多年,早已經學會了冷靜應對一切。
小李此時在殺雞,張琴和青兒在收拾住所,阿蓮在熬『藥』。
當夜幕降臨時時,張雲召夫人已經給張雲召洗擦了一身,也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看著一身疲憊的張碧姐妹等人,雲召夫人囑咐都去好好歇著,讓曲兒先帶著孩子在一旁,自己親自給雲召喂食湯『藥』。
當大夫再次被請來給張雲召查看時,大夫點頭道:“夫人放心,將軍現在臉『色』已經有了紅潤,嘴唇也不再幹裂,脈象很好,應當好轉了很多。若今晚不醒來,隻怕明天也就醒來了。”
雲召夫人聽了大喜道:“這麼說那些洗擦身子的湯『藥』很有療效了?”
那個大夫道:“應當不單是湯『藥』的緣故。想必夫人與將軍感情深厚,夫人的言行舉動,將軍心有觸動,所以現在看是很好的。”
一時張碧張琴蕭英都進來看視,雲召夫人把大夫的話說了一遍,張碧道:“娘,要不晚上還讓我和阿蓮蕭英守著爹?”
雲召夫人搖頭道:“不,阿碧,你們這些人剛從戰場回來,又奔波了這些天,你們都去歇息,我和曲兒在這裏就可以。”
張碧道:“可是娘,你還要帶弟弟呢。”
雲召夫人道:“阿碧,你們放心,我想若是阿嶽的聲音可以讓你爹聽到,他一定會很快醒來的。你爹離開家時你弟弟還不到一個月呢,他要是知道你弟弟現在這麼會笑會動,肯定很快醒來的,你們都去歇息吧。”
眾人聽了,隻好答應著退下。
因為怕孩子晚上吵鬧,給孩子喂『奶』後,雲召夫人讓曲兒帶了孩子在外間歇息,自己躺在雲召身邊,心痛地撫『摸』著雲召還有些浮腫的臉,溫情地說道:“雲哥,我帶孩子們來看你了,你是不是太累了?”
張雲召依舊昏睡。
“雲哥,你還記得我們成親時嗎?你說我長得美,我說你長得帥。如今我們有了一兒一女,都是那麼好看。雲哥,你知道嗎?我們的阿嶽依舊很會笑很會動了,我帶他來漠北了。你不是說等大長大,你首先教他騎馬,然後教他『射』箭舞刀槍,等天氣熱起來,我們的阿嶽,一定可以爬著走路了。”
張雲召夫人就這樣溫情地和雲召說話,說自己和雲召年輕時的故事,說張碧和張嶽的趣事,也不知道說了多久,張雲召夫人見張雲召一直安詳地睡著,於是曹有些疲憊地合上了眼睛。
誰知道雲召夫人剛合上眼睛,隻聽外麵張嶽的哭聲響起,接著是曲兒哄孩子的聲音。
雲召夫人見孩子還在哭,正要起來,隻聽張雲召的聲音道:“夫人,是不是我們的阿嶽在哭?”
雲召夫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忙起身點上燭光,轉身在看雲召,卻見張雲召已經睜開眼睛,又看著自己問道:“夫人,阿嶽在哭呢,是不是要喂『奶』了?”
雲召夫人此時熱淚盈眶,低頭親吻了一下雲召的臉上,無比興奮地說道:“雲哥,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是阿嶽在哭,我抱過來喂『奶』。”
張雲召轉動眼睛看著夫人,又道:“夫人,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身沒有氣力,我是不是不能動了?”
雲召夫人忙道:“不,雲哥,大夫說你太累了,流了太多血,你要好好歇息,這裏是落雁鎮的驛館。”
雲召夫人說罷,握住雲召沒有受傷的那個胳膊道:“雲哥,這個手沒有受傷,那邊的胳膊傷得很重,你不要動。”
張雲召道:“夫人,阿嶽怎麼還在哭,你抱他過來,我想看看我們的兒子,我有兩個多月沒有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