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回過味來了,這家夥居然打著敬我酒的旗號,在趁機灌酒喝!
默默的磨了磨牙,我也擺出一臉感動的表情,誠懇道:“閣下盛情如此,我也不能不將所聽聞過的一件事告知閣下。我曾聽聞西域的國王招待貴客都喜用極小的活螞蟻和活蠍子泡酒……”我一句話還沒說完,胡鐵花剛往下咽的一口酒就已經從嗓子眼裏全給嗆了出來。
我是早有準備,瞬間就從位子上飄身而退,一滴也沒沾上。胡鐵花鐵青著臉轉過臉去看龜茲王,龜茲王連連擺手道:“小王國中並無此等習俗!”然後胡鐵花轉過臉來憤怒的瞪我時,我淡淡微笑著續道:“其實剛剛我正想告訴閣下,尚幸龜茲國並無此等風俗。”
胡鐵花氣咻咻的瞪了我半天,終於還是沒敢上來跟我比比腕子,隻是對著坐在我身邊結果反應不及,跟著被淋了一身的王衝道:“牽連到你是我的不是,還望你莫要跟我這個酒鬼計較。”然後就嘟囔著“又是一個跟老臭蟲一樣奸的家夥,真有本事就該跟我比喝酒”坐到楚留香那一席去了。
我瞥了一眼身旁正滿臉苦笑的擦著身上的酒水的王衝,淡淡道:“倒是連累你了。”王衝笑了笑:“無妨。”
葉孤城忽然道:【你似乎對這個王衝很是注意?】
我淡淡歎了口氣:【他的大師兄就是被石觀音給害了……還是女人心最毒。】尤其是在古龍小說裏。
【他師兄?】
【就是外麵坐在牲畜群中的那個人。你剛剛應該也看到了吧,據說他原本是有名的美男子,隻為不肯拜倒在石觀音裙下,就被她生生刺聾了耳朵,曬瞎了眼睛,更曬毀了容,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我解釋了一下。
聽完,葉孤城默然良久,也不由一歎:【……最毒婦人心。】
這是所有聽過的人的共同感想,不過……我沉默了許久:【葉孤城,我也是女人。】
葉孤城:【……我忘了。】
我:【……】
葉孤城忽然有些遲疑的道:【西門,方才不是你先說的女子心毒嗎?】
我一下子給噎住了,良久才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葉孤城:【……】
龜茲王令侍女們換過座位酒席之後,我才再度坐了下來,這時卻聽琵琶公主笑道:“葉俠士固然武藝高強,這位壯士卻也同樣不凡。”龜茲王連忙笑道:“那你還不敬這位壯士一杯?”琵琶公主一笑,捧著酒杯走下位子,身姿輕盈的向著胡鐵花而去,結果我身邊卻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公主敬的酒,他卻未必配喝!”
我略略一轉眼,這才發現,坐在我附近,還在剛剛開口說話的居然又是杜環!
美女敬酒,是個男人都會想喝的,胡鐵花自然也不例外。事實上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真的是一點都沒說錯,本性風流的楚留香身邊跟著的人,不風流的還真是奇葩,目前好像也就一個他新認識的一點紅是個專一的,其他人,就連那個麵癱的足能和西門劍神一比的姬冰雁,人家家裏都有兩個小老婆。所以杜環這句話出口的時候,胡鐵花正喜滋滋的剛剛舉起了杯子。一聽杜環的話,他怔了一怔,忍不住朝我們這桌挪了幾步,先是仔細的瞅了瞅杜環,然後就又忍不住氣呼呼的瞪了我一眼:“剛剛給那個姓葉的敬酒的時候,你怎的不開口?難道是這小白臉更討人喜歡不成?”
小白臉……聽到連向來不怎麼關注男人長相的胡鐵花都這麼說,我頓時出現了強烈的心理鬥爭,一時也不知道是該得意的摸摸臉,還是該勃然大怒衝上去踹他。結果杜環輕蔑的瞥了我一眼:“他?”
我一怒,剛想來個怒發衝冠,卻忽然感覺到意識深處瞬間彌漫開一片冰寒——葉孤城的怒意似乎還勝過了我……莫名的,我忽然覺得心底一暖。
正當這時,卻聽杜環冷冷道:“別說我不會去多看他一眼,就是有人對他另眼相待想替他打抱不平,我也不介意多收下一條命的。”
……我怒極反笑:【你覺得此人該如何處理?】清蒸?紅燒?還是油潑?
葉孤城沉默了好一會,才沉聲道:【饒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