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個小時火車才能開,而我的心已經激動的無法控製了。
還是有很多人會從我的身邊經過,而他們卻絲毫沒有留意我這個既平常又冷清的人。
我偶爾會抬頭看看從我麵前經過的人,有時尚的女人也有滄桑的老人。但是我怎麼也沒有看到我夢幻中的女孩。
我終於坐上了握在手中等候多時車票的列車,在我旁邊的是一個快要步入中年的女人和一個已經年邁的老人,經過很長時間的觀察,我終於確定了他們兩個的父女關係。
車窗外偶爾會有從北方吹來的雪花落下,但它們的身體很快就會被留有溫度大地融化,可我的心卻如北極的冰山一樣淒冷。
車廂裏雖然不允許吸煙,但空氣裏卻充滿了濃濃的煙味,使我的胃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可是一想到我要這樣的空氣裏沉浸二十幾個小時,我的身體就會很不自然的抽動,我的手指也在前麵的桌子上疼痛的彈動。
地麵上已經被雪花融化的身體覆蓋了,而走過去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天氣所引起的奇跡。
我突然想到了夏天雨後的彩虹,它的顏色簡直是人類永遠無法乞求到的眷戀。而現在我想看到的一切卻無法在我的眼前實現,就像剛剛觸到的感情一樣,但我怎麼也無法感受到她的心。
不知道為什麼雪花突然變的迅疾,落在地上也不那麼容易化了。而玻璃上它們的身體卻如同薄翼一樣,被風吹亂卻又破裂在空氣中。我想讓窗外的雪花落在我的手指上,可是我卻不想打開窗戶,因為我不想傷害到整個車廂人的利益。
人們的想法是神聖的,但可以把它們記錄下來的人很少,所以這個世界上的藝術才顯得那麼重要,以至於用金錢都無法獲得。
有的時候心血來潮時十分的喜歡看散文,可是裏麵的旋轉觀念與整體邏輯讓我無法理解到頂點。
空氣裏寂寞的味道更重了,離車開動的時間好像絲毫都沒有改變,就像一條蚯蚓一樣,它的身體還是那麼的長。
順手從桌子上的背包裏拿出一整瓶礦泉水,希望它可以讓我的身體慢慢的冷靜下來,並且可以很理智的思考問題。
在在這段異常無聊的時間裏,開始回憶寢室裏的兄弟們。今天下午沒有課,他們一定是去醫院看朋友E去了,而且還會隨便提級一下我的處境。
快要開車的時候車廂裏的空氣異常的安靜,好像墳墓裏夜晚的恐怖一樣,既讓人心驚膽戰又使身體開始凍結。
我轉過頭向後看了一眼想了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是我的身後一如往常的寧靜根本就察覺不出來一點異樣。
無奈之下我隻好又重新坐了下來,使我感到奇怪的是,每次去北京的時候車廂裏都會有很多的人,而現在隻有兩三個坐位被坐滿了。旅客中大多都是中年人,很少可以看到和我年齡差不多大的。
我旁邊的女人對她的父親說:“您好點了沒有,到了北京我們就去醫院。”
她的父親用力喘了幾口氣說:“不要緊的,我還可以堅持。這次我有病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我說不定已經離開了呢?唉!你大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音訓。”
女人說:“好了爸爸,我們不要說他了,還是把心放下了好好養病吧!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在再找他。”
我在女人的語氣裏分明聽出了十分不安的情緒,她的大哥很可能是因為父親有病才離開他們的。這也不能全怪他,因為現在的醫療費用很可能拆散一個經濟條件不是很好但很幸福的家庭。
任何人的一生都要經過幾個不同的階段,幸福卻在裏麵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遠去熟悉的影子證明列車已經開始向前移動了,而它的速度卻不像一開始我想象的那樣。
時間攙雜在雪花裏有一種冷冷的感覺,身體的動作也變的十分的緩慢,好像冰河時代的細菌一樣。
我想用我的身體浸染整個世界,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想的是什麼。
雪花墜落的那一刻帶走了我所有的哀愁和思念,心情也隨著平靜了下來。手指突然碰觸到了一種涼涼的東西,我沒有及時躲開,因為這種感覺實在令我的身體很留戀。
雪花從外麵經過玻璃的時候,使裏麵不同溫度的空氣在玻璃內側形成了帶有思念的薄霧。我用十分敏感的手指在上麵畫來畫去,偶爾還會出現被遺忘的記憶。
很快整塊玻璃就被畫滿了,而後我找了個理由安靜下來,等又一層薄霧爬上來的時候,我仍然會在上麵描繪我大腦想象的一切。
我感覺到雙腿有一些麻麻的感覺,於是站了起來,在過道裏走來走去。期間有很多人注意到我,他們的眼神有不安的,也有好像在抵抗什麼的,總之我在這些不正常人的眼裏絕對不是一個好人。而隻有和我坐在一起的那對父女用十分安詳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們父女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他們關心的隻是父親的身體和哥哥的去向。我隻是他們身邊的一個過客,完全算不上什麼人物,但如果我可以在旅途中給他們提供什麼幫助的話,我想可以改變我們之間冷淡的關係。
於是我就開始在我的大腦裏尋找適合這個場合的用語,最後我還是決定讓時間改變這一切。
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腳下的垃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起來。可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個父親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隻是一直在喝水。最後我不在注意他們兩個,而是把我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沒有任何問題的合約上。
真不知道北京的那幫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把合約定的這麼苛刻,看來他們是真的不想在和我合作下去了,我真的要打算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生活的壓力有的時候對我來說簡直是太大了,甚至我會感覺呼吸都很困難,但是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我還要很幸福的生活下去,所以我要對生活充滿信心和希望。
空氣裏的味道正在一點一點的被絕望覆蓋,我的希望也在陰暗的道路上潛行,最後連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找不到了,剩下的就是殘花的心境。
火車裏的溫度正在一點一點的升高,最後像是鍋爐裏的紅碳一樣。我實在是忍受不住這裏的殘忍,最後走到車廂的連接處,在那裏不時的會有很多冷風經過,吹著我單薄的身體都有一些發抖。這裏還有很多吸煙的人,而他們的臉上卻都掛著凝重。
越往南走,雪花的身體就越單薄,最後連它們落在空氣裏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把頭依靠在玻璃上,然後用左手搖晃桌子上的水瓶。裏麵翻騰出的氣泡像是天使的眼淚一樣,輕盈但痛苦。我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水瓶裏的情況也十分留戀我沒有感覺的手指。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感覺到累了,才讓依依不舍的氣泡從水平線上離開,但我的思念仍然停留在泛起漣漪的水底。
不清楚在我生命成長的那個過程裏,水怎麼對我突然變的神秘而又恐怖,但我對它的愛戀卻如同北風吹過的沙灘一樣,增添了一種很特別的顏色。
我的頭發開始有水滴出現,一種很渾濁的感覺在我的大腦裏升騰出來。突然間我想離開這個讓人惆悵的車廂,不過細細想來世間所有的事物都是一個模樣,隻是它們在不同人的眼裏表現的是很特別的狀態,就像被海風吹亂的頭發,纏綿而又淩亂。
已經過了黑龍江,突然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在北風與海風的旋渦裏浮現,我的眼淚在充滿絕望的沼澤裏落下,落在了永不流動的死水裏,變成了唯一一個留在生命中的味道。是甜苦的交加,而更多的卻是永恒。
我看到旁邊的那個老人有些累了,便對他的女兒說:“我到對麵去坐,您讓您的父親躺下休息一會。”
說著我站了起來,並且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我剛剛坐下來,神經還沒有適應過來。她便對我說了聲謝謝。我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她有些滄桑的眼睛。
等她父親躺好了以後,她又坐到了我身邊,為此我並沒有感到奇怪,因為她父親的身軀十分修長,並且瘦的像個樹幹一樣,占據了整個坐位。
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有一種要和我說話的衝動,但很快就被冷靜的空氣平息了。我的心也稍微平靜下來了,因為我還沒有想到用什麼樣的詞彙才能讓她不傷心。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的身體裏突然散發出一種令我不安的因素,我的心髒嗅到這種味道之後開始拚命的無規律跳動,使我的臉色變的十分蒼白。
她看到了後十分關心的說:“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帶藥了嗎?放在哪裏了。”
我擺手說:“不要緊的,我出去喘口氣就可以了。”
說著我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向有風經過的地方走去,極力用很平常狀態來掩飾我的不安,因為我不想讓別人感覺到我有心髒病,可是醫生曾經對我說過我的身體在好不過,所麵臨的一切都是心理上崩潰的眼淚,隻要堅持下來很快就可以解決。
車廂的連接處仍然有很多吸煙的人,從他們嘴裏呼出的氣體不知道有多少細菌,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已經腐爛的心靈,仍然頑固的麻木自己。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在天空上落下腳印。對麵的那位老人仍然在熟睡,而她的女兒卻早早的起來為他泡方便麵了。
她看到我醒來後說了句話就離開了,我不知道什麼事情使她這麼著急,但至少不是因為生命的疼痛所引起的。
我走到衛生間旁邊想洗臉,可是當我看到裏麵多如螞蟻的人之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於是來到了車廂的連接處呼吸新鮮的空氣,感受朝陽給予我偉大的力量。
顯然在這勞累的旅途中,沒有一個煙民喜歡早起,所以這裏麵存有可以讓我足夠呼吸的新鮮空氣。任憑過路人的迷茫,我仍舊一個人很開心的站在那裏。
我盡量把我的肺葉開到最大,以讓最清新最完美的空氣進入我的身體,這樣我的大腦就不存在什麼因為缺氧而變的遲鈍的問題。
我對這樣的生活感到很快樂,並且也下定決心要一直這樣努力下去,因為生命的曙光不會嫌棄人的身體如何,它都會眷顧一種不平凡的遇見。
剛剛過了僅有十分鍾在我的身後又出現了很多的煙民,我在懷疑他們生活的習慣的同時也在向我的坐位那邊走去,因為我不想讓煙霧渾濁不堪的空氣在我的肺裏猖狂。
當我回到坐位上的時候,老人已經醒了開始吃東西了,並且在我坐下的時候對我說了句話:“小夥子,怎麼不習慣吃早飯啊!這樣對身體是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