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籠罩著雪原,顯得靜謐而安詳;月亮與群星被烏雲遮蓋,隻能露出隱約的光。正式名為自搜索式探芯,但一般都被叫做巡空攝像頭的它,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那座通體黑色,大小和形狀都像是攝像頭的機器在雪原上閃著幽幽的光。
它接受到了一個新命令——雖然這個命令的用意它無法理解,但它的構造已經開始隨命令改變了。
——取消探測裝置,改用實時偵測攝像頭,進行無死角偵測。
於是,在這座雪原上,這座巡空攝像頭又開始移動了。但這次,它的探測效率隨之降低很多。
所有的巡空攝像頭都經曆過了這樣的改變。
而此刻,在相隔不遠的人類聚集地中,那座暗紅色的反偵測裝置,此刻卻漸漸黯淡了下去。
——
食堂中,坐在我和斯文特對麵的那名青年名叫苗文淵,聯邦義務兵役的訓練兵,役期快結束了,還有三個月就可以回家。苗文淵看著我們的眼神一直十分曖昧,讓我失去了繼續聊天的想法。
草草地結束了用餐後,我們就直接去往規定的新宿舍了。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周圍的士兵們都露出了曖昧的笑容。雖然斯文特臉不紅心不跳,但是我感覺非常糟糕啊……
其中,有個三十多歲的大叔甚至拍了拍斯文特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帶著鼓勵和支持的意味——
什麼鬼啊!
然後那個就是軍裝都穿出胡渣氣質的大叔大笑著揚長而去,當時我隻感覺像是被一口陳年老醋梗住了喉嚨。——啊,為什麼要說陳年老醋?那大叔的口氣中全都是醋味,這種飲食癖好也真是獨特。
令人悲痛的一餐。——我得出了如是結論。
“令人愉快的一餐……”斯文特滿意地打了個哈欠,“這地方的夥食不是蓋的。”
我和斯文特走在前往新宿舍的路上,周圍不時有其他人走過。
歎了口氣,我說道:“不糾結夥食……我覺得還是先想想接下來的事情比較好吧?”
“啊哈?”他一愣,明顯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我解釋道:“嗯,你想想看,我們接下來要幹些什麼?到了人類聚集地,算是找到大本營了,接下來還不趕緊走流程申請回到聯邦。”
“什麼——?”他眯起了眼睛,“你想說什麼?”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道:“你明白的……比如心理創傷這種東西也可以申請證明,然後我們就可以拿著證明離開前線。”
他停住了腳步。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去申請個什麼心理創傷證明離開前線?”他一字一頓道,眼睛緊緊地盯著我,“是嗎?”
“怎麼了?很奇怪嗎?”我抿了抿嘴,然後申辯道,“我看著整整一個基地的人死去了啊,我為什麼不能申請心理創傷證明離開這裏?而且現在聯邦也不缺兵源,少我一個也不少。”
“軍人優待政策,的確讓聯邦不缺兵源。”他眯著眼睛,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諷刺笑容,“這也才導致了軍隊的黑暗,導致了那些不合理的貴族兵出現。至於心理創傷……”
“這就是你離開的理由嗎?”
我忽然感覺沒來由的煩躁:“怎麼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自己清楚,不然也不會露出這幅表情。”他的語調棱角分明,眼睛中忽然閃過一絲火苗,“什麼看著整整一個基地的人死去了……你看到他們的死亡,隻怕是根本就沒有任何觸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死死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