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喘息著,我試圖用各種雜亂的思考堵住大腦。一種非常奇怪的情緒從心底生起,可我不想接觸那種情緒。
“前輩……呐。”
“……嗯,什麼事?”
“如果說,杜懷前輩如果是……”苗文淵沉默了會兒。
斯文特笑了笑,在床上翻了個身,說道:“就他?你的學識還用稱他為前輩?”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這句話有種微妙的感覺……我感覺你剛剛好像嘲諷了我啊,是不是啊?
“任何人都值得我稱之為前輩,因為每個人都有我值得學習的地方。”苗文淵的聲音帶著認真的味道,“前輩,不要轉移話題。如果杜懷前輩真的是因為基地被毀而心理出現障礙……那你……”
“不可能,單看他那幅活蹦亂跳的模樣就知道。”
你這……暗自聽著的我倍感哀涼,嘴角不自覺抽搐起來。你這理由算是什麼?!活蹦亂跳?——什麼鬼!
“前輩不也是這樣振作精神嗎?”苗文淵含笑說道。
“所以說啊……”斯文特的聲音忽然黯淡下去,“但是……”
苗文淵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前輩是因為有著念頭,所以才會顯得這樣子。我知道,前輩心中一直抱著剿滅所有機械敵人的想法的,所以這次的基地被毀,也隻是堅定了前輩的想法。但是……杜懷前輩沒有你這樣的念頭,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學院生,一個和你一樣的學院生,但在念頭上又和你不一樣。”
“是的,前輩。”苗文淵笑了笑,繼續說道——
“正因為不像前輩擁有那樣堅定的念頭,不知道用什麼幫助自己的杜懷前輩——才會表現出那種毫不悲傷的模樣。而這樣的杜懷前輩,心中的痛苦可能更加地,更加地巨大。……抱歉啦,我不知道用什麼詞語表達自己的內心意思。”
沒有問題,我能理解你的話。”斯文特忽然笑了笑,“不過,謝謝,我明白了。”
斯文特認真說道:“這次是我的不對。”
……我該說些什麼呢?這個時候,我該說些什麼呢?
莫名地,那種奇怪的情緒攀上心頭,我抿著嘴唇,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我明天會向他道歉的。”斯文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幾分認真,幾分堅定。
啊呐,既然他已經認錯了,那我也跟他道歉吧。嗯,就是這樣,明天等著他先道歉,然後我再道歉,就這樣吧。
很好的呢。
明天……就是明天。
明天一定要完成這件事情。
一定。
懷著這樣的念頭,我沉沉入睡。
——
深沉的黑夜,籠罩著這片雪原。
維托安的臉色顯得十分不安,而登記處的軍官也發現了這件事情。他剛剛到達人類聚集地,現在正在接受登記,準備歸隊。
“怎麼了?”登記處的軍官隨口問道。
現在登記處隻有維托安和軍官兩人,值班的軍官還是很高興有人能夠說一兩句的。
維托安歎了口氣,說道:“特殊作戰堡壘-鳩的基地被攻破了啊,這下後勤問題大得很了。”
空曠的登記處裏白色燈光顯得有些孤寂,而軍官聞言不由得笑了笑,說道:“誒,這還蠻巧,不久前也有兩個士兵從鳩的後勤基地那邊過來的。”
維托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們是誰?”
軍官還未說完,他便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