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嫣然一笑,道:“小智哥哥的心意,我豈能不知。”
小智歎道:“秀芝,你說,為了報仇,我失去了你,失去了多少快樂?!可是,族人的慘叫冤屈日夜纏繞在我的腦海,如果不複仇,我心怎安?”
秀芝捧著小智的臉,道:“小智哥哥,我不怪你,我能理解。以後我們就好好生活在一起,即便我們無法複仇,也可以讓我們的兒孫去複仇,一定能完成你的心願!你說你現在是第二階段,那應該隻是傷了四肢,尚未造成其他傷害,應該還是可以有子嗣的。”說到後來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言語鏗鏘,十分的堅定。
小智的眼睛因為藥效的原因,雖然沒有失明,但也有些視線模糊,努力睜眼也看不到秀芝,但聽她心意,不禁心中感動,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和對複仇的希冀。
“隻是秀芝你花容月貌,如今我是這副的嘴臉,可真的是委屈你了!”小智歎道。
秀芝柔聲道:“一個人隻要心地好,相貌美醜有何幹係?況且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莫說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即便是再醜,我也覺得你是最好的!人心不可測,一個人是否值得托付,又豈是區區外貌決定的?”
小智心中感動,重重點了幾下的頭,說道:“好,我們便回去吧!”
秀芝驚喜說道:“小智哥哥,你肯帶我回去了?”
小智道:“神器閣當年被毀,而後全族歸隱躲避,雖然大部分族人慘遭橫禍,但當年散落的族人還是尋找了一個秘密的聚集地,若非我擔心那仇家再尋來,我也會時常回去看看的。如今落在我肩上的複仇大任不再,我們就暫且回到那裏吧?”
秀芝歡喜道:“那地方,想必是一個很幽靜的地方。”
小智笑道:“當年與你捉蝦摸魚的地方,你可記得,那條山澗之下,有一個隱蔽的洞府,到時找到那裏,說出接頭暗語,便會有人來接應了。隻是舊事雖然過去很久,我還是擔心有人在那裏守株待兔,所以一直不敢回去。論及警覺,我自比不上秀芝妹妹,所以,這次有你帶著,我想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秀芝歡喜說道:“恩,你放心,方圓二十丈,若有人的氣息埋伏,我是能聽出來的,我們小心些,應該可以安然回去。”
秀芝又道:“你整日與這些草藥接觸,想必是沒有吃過東西吧,你且等等,我去給你找些吃的!”
小智道:“這個時辰,怕是沒有東西可吃了吧?”
秀芝嫣然笑道:“你就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我把你放在佛像的背後,去去便回,小智哥哥等我。”
秀芝將小智放在佛像的後麵,轉身走了出去。
小智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壓在身上的重物一般。這一放鬆,整個人不禁昏昏欲睡起來,漸漸地,睡到半夜,睡夢中忽聽得廟外有人吵鬧著走來。他立時便驚醒了,當下打起精神,凝神傾聽。
這晚新月如鉤,淡淡的月色之下,隻見廟外共有七人走來,當先一人正是秀芝。小智借著佛像掩護,不動聲色打量著外邊的七人。
待那七人漸漸行近,小智發現,那跟著的六人卻散成扇形,圍住她,似是防她逃走,細細打量,六人中居然有兩個是認識的,正是把自己變成人彘的二人。
小智見狀,心道:“她與這六人怎麽相遇的?是了,應該在找食物的時候,被人捉住了,想來那二人識破了她與我的身份,想逼她來說出我的下落的,不對呀,如果隻是要尋我的下落,那六人隻需要將她捉住,逼問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帶來找我?莫非……是要帶他們來,找到我,然後逼問族人最後的聚集地的接頭暗語?”想到此處,心下更無懷疑,不禁氣惱之極,卻又無奈萬分,心中尋思:“哎,你即便是屈服了他們,逼問出我的下落,但他們做出這樣的勾當,又怎麼能輕易放過你?也罷,你畢竟救過我一次,雖然眼下我不能動彈,但說什麼也不會棄你不顧,我姑且屈服敷衍,答應帶他們去找族人。待有機會,便讓你逃走,然後再和他們同歸於盡,哼哼,那山澗,雖然有魚有蝦,但可是還有妖獸猛禽的,這一行人看來最高不過衝靈境界,到時候引進了獸窩,一個都別想走!”
若在身體健全之時,小智覺得自己肯定會事先假裝昏迷,然後暴起傷人,趁機將秀芝也帶走,但此時一來四肢不在,二來覺得被一個在失望的黑暗中給了自己光明的人出賣,心中猶如死去一般,憤慨之中,不自禁的有些傷心,索性不去理會這七人,隻是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