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秋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她,甚至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再遇見她。他來這裏,隻是接到了慕容千秋發出的一個信息,他來,是為了救人,而不是赴約。
但生命就是這麼奇妙,你苦苦追尋的時候,它無影無蹤,當你將它珍藏起來,心湖終於平靜的時候,它又悄然出現你的麵前。
陳衍秋終於又見到許筱靈了。
許筱靈,肯定能稱得上是一個真正的完美無瑕的女子,盡管她此刻的臉色不太好,但也絕對掩飾不住她絕代的風華,她的風神,她的氣質,依然是任何人都不可比擬的。隻要她在,她身上的那種獨特的魅力,不管是誰看過一眼,就永遠無法忘記。
這張臉,陳衍秋在夢中已經夢見過無數次,每一次都覺得那麼的遙遠;每一次張開雙臂去擁抱,都隻能夢碎人醒,他隻能夜深人靜的時候,望著漆黑的夜,怔怔發呆。在天亮之後,再將這段情緒和那張臉,深深埋在心底,努力的不去碰觸。
而當夢中之人終於真實地出現在麵前,觸手可及,他終於知道,這次不是夢。
他將酒囊舉著,無聲看著她。
她伸出手,沒有去抓酒囊,而是輕輕抓住陳衍秋的手,道:“真的是你!”
陳衍秋癡癡笑了,道:“你回來了!”
深可比海的情,多年分別以後,再次相遇,話語竟是如此的平淡。慕容千秋也好似被感染了一般,鼻子有些酸,他一邊在心裏嘲笑著自己,一邊故意裝出一副歡喜的樣子。相逢總是使人愉快,但不該如此的平靜,慕容千秋知道,若是自己處在陳衍秋的情況之下,他一定做不到如此的平靜。
或許情到深處,便沒有了分別,也就沒了痛苦吧。
“你又開始喝酒了!”許筱靈看著陳衍秋,有些嗔怒,有些無奈,也有些寵溺。
陳衍秋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頭,道:“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從此不喝酒!”
許筱靈笑道:“我有什麼不願意的,隻要你別醉醺醺的就好!”
陳衍秋將手中的酒囊丟在地上,哈哈大笑,若是劉東來在,他一定能聽出來,陳衍秋此時的笑,多麼的輕鬆和開懷。
陳衍秋伸手攬住許筱靈的腰,腳下一點,人便已經飛離了此地。
牛大軍和葛玉恒兩個人從廢墟之中走了出來,一臉的茫然,問道:“那男子是誰?這麼強!”
慕容千秋歎道:“九天帝尊,陳衍秋,我原以為他年少有為,已經將他想得很厲害,卻不想,還是低估了他!”
“那……”葛玉恒驚道,“那女子?!”
牛大軍也愣在當場,他想到了當年始祖城的一對璧人,其中一個人就是陳衍秋,那另一個人?如果羽是許筱靈,那她怎麼會是當年出手傷自己師父的惡人?
慕容千秋見牛大軍神色有異,道:“當年許仙子察覺有東瀛忍者混入我快刀門,便來查探。那時我已經被扶桑人困住,大軍,你那時看到的可不是為師!為師的這一身傷,也是拜那人所賜,許仙子非但沒有惡意,還救了我快刀門!”他知道牛大軍這麼多年來為了複仇受了不少的罪,但他還是說出了實情,他相信牛大軍能夠理解,也能夠忘記這段不愉快的經曆,畢竟,師門還在,師兄弟們都還在。
積羽崖,位於積羽城西南,這一天,當積羽城的守衛的目光再次掃過那山崖的時候,發現在那山巔之上,有兩個人影,並肩而立。
古老的城池之中,響起了大鍾的宏音,許多人心中莫名的一動,又一陣失神,本能地意識到了什麼,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陳衍秋和許筱靈站在山之巔,望著不遠處的積羽城。
“這次,羽筠前輩不會再把我趕走了吧!”陳衍秋笑道。
許筱靈噗嗤一樂,道:“師尊素來少問世事,隻是為了你,破例了不少!”
陳衍秋轉身看著她,說道:“這些年,我隻後悔一件事,就是放走了你。今日天可憐見,我能再次遇見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再放手,誰都不能再阻止我!”他的眼神堅定,眸子明亮,看得許筱靈心中一慌,想要推開他,卻不料陳衍秋伸手一攬,就將她摟在懷裏,說道:“誰都不能再將你從我身邊奪走,羽筠前輩也不能,所有人都不能,就是你和我自己,都不能!”
許筱靈心中一軟,任他摟著自己,心中暖暖。
積羽城,慈航靜齋祖地。
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從一處密室中走了出來,早恭候在府門前的守衛拱手說道:“啟稟門主,那山崖上,有了您說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