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微微點頭,伸手示意他退下。
婦人的背後又走出一個老嫗,嘶啞著嗓子說道:“門主終究是沒能阻擋住他們!”
婦人歎道:“我原本就有私心,想著即便是痛不欲生的別離,也總比真的生離死別的好,哪想到宿命輪回,終究是磨不開的結。”
老嫗搖搖頭,道:“於小丫頭來說,或許她在乎的是一時的朝朝暮暮。”
婦人沒有說話。
老嫗又道:“但小丫頭定然能夠理解門主的苦心。這世事變得太快,終究要來的,我們誰也擋不住,不如就成全他們!”
婦人還是沒有說話。
老嫗繼續說道:“神女聖教已經傳來的信息,詢問關於分魂術的事情,事情幹係重大,老奴不敢擅自做主,故而一直沒有回複。”
婦人皺眉說道:“原以為我積羽城在世俗之外,卻還是掙不脫這宿命的安排。”
老嫗道:“覆巢之下,哪還有什麼之外之內。”
門主點點頭,道:“你是對的,有些事情,我不該插手,應該讓他們自己抉擇。”
老嫗躬身說道:“門主英明。”
婦人微微一笑,道:“說起來,那小子也算是運氣不錯,能碰上這麼玄奇的事情。”
老嫗道:“碰上大小姐,他運氣更好。”
婦人笑了笑,對老嫗說道:“邢婆婆,你去準備些吃食,想必他們也該過來了。還有,讓閉關的姐妹都出來吧,這世界亂了,我慈航靜齋也不能超脫於外。”
叫邢婆婆的老嫗躬身說道:“老奴遵門主令!”聲音之中,帶著絲絲的激動和興奮。
“當當當”
鍾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連山崖之上的陳衍秋二人都聽到了。
陳衍秋道:“前輩出關了?”
許筱靈爬在陳衍秋的肩頭,呢喃說道:“她知道我的行蹤,自然知道我回來了。”
陳衍秋道:“可前輩隱瞞了我那麼久。”
許筱靈吃吃笑道:“或許她是在考驗你是不是真心。”溫熱的氣息撲打在陳衍秋的脖子上,讓陳衍秋心中一蕩,扳著她的肩頭,盯著許筱靈,陳衍秋道:“那我是不是真心?”
許筱靈笑道:“那誰知道?”
陳衍秋手上一用力,將她拉近自己,然後麵頰相貼,呼吸頓時粗重起來。
許筱靈嚇了一跳,她自然知道陳衍秋此時心中情感壓抑已久難以自控,她又何嚐不是,“這麼大膽,說,這些年,是不是又有了其他的女人?”她吃吃笑道。
陳衍秋神情一頓,心中突然想起了三個人,不禁一陣失神。突然,嘴唇上一涼,就見許筱靈羞紅了臉,低頭在胸前,呢喃說道:“好了,算是補償你了!”
陳衍秋腦海中的糾結一掃而光,看著麵前嬌羞的許筱靈,道:“我從沒見過你這般嬌豔動人。”
許筱靈嘟著嘴,說道:“你是說我以前不美?”
陳衍秋莞爾一笑,看著她,沒有說話。以前的許筱靈,高冷矜持,即便是心中感情深厚,也不輕易表達,但如今的許筱靈卻是仿佛變了一個人,顯得更加的親近。陳衍秋知道,她定是在外經受了難以想象的孤獨,以前兩人整日黏在一起,尚能控製,這次分別了這麼久,再次相見,許筱靈自然不會再掩飾什麼。
陳衍秋突然覺得心中一痛,他喜歡現在的這種感覺,卻也不忍許筱靈那一段孤獨的歲月。他伸手將許筱靈摟在懷裏,緊緊抱著,不肯鬆手。
許筱靈身子微微躲閃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反抗。
積羽崖上,依舊是兩個人,但這一次的山風沒有再吹起兩股相親卻又相怯的風,而是化成一股,歡快地吹向遠方。
慈航靜齋久不開啟的大會場今日再次開啟,大會場在一個廣闊的高台上,周圍沒有設置任何阻攔。這是慈航靜齋的傳統,若是有大事,全城人都能參與。
高台之上坐著門主羽筠,左右兩邊各是兩名護法,再往下,是十多個堂主。
高台之下,人群議論紛紛,慈航靜齋的大會場多年不曾使用,今日卻是為何?
正當人們交頭接耳的時候,積羽城外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朝大會場快速的飛了過來,再近了些,人們才發現,是兩個人攜手而來。
莫非,這次的大會場就是因此二人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