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愛琳不知道躺了多久隻覺得有點冷,她慢慢坐起身子看見在風中曼舞的紗簾在月光的印襯下顯得飄渺動人。她走到窗口望著海麵那一輪殘破的月影心想,如果沉積在這遼闊的世界裏也未嚐不是一件樂事。

電話的響動讓白愛琳回過了神。“喂。”白愛琳說。“就知道你還沒睡。”秦楊的聲音很輕似乎怕吵醒美妙的夜色。“你走後我一直睡到現在才醒,家裏還好吧。”白愛琳問。“嗯,一切都好。我明天去看你。”秦楊說。“這邊的路要走很久,你才剛回家,多呆一些時候再來吧。”白愛琳的婉拒是秦楊最害怕的事,秦楊沒有一刻敢離開白愛琳身邊,他害怕離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秦楊良久的沉默讓白愛琳明白了他的心思。“你剛剛回家至少也要陪陪父母,秦昊不住在家裏了他們兩個人會很孤獨的。我也想和爸爸好好呆一陣子,過些日子你再來,到時候我們就按計劃來辦。”

秦楊聽到白愛琳的寬慰心裏很是高興,他沒有顧慮什麼滿心歡喜的答應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秦楊有些迫不及待。“至少也要等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你不要太心急了。”秦楊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答應了白愛琳,白愛琳掛斷了電話從行李左側的兜裏拿出一瓶安眠藥,她在手裏倒了兩粒服下後,拉開紗簾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月亮。

夢裏,白愛琳和秦楊還有父母在海邊赤腳奔跑,海水打濕他們的鞋襪。白愛琳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到憂傷,這是白愛琳人生第一次感到幸福是這麼真實的屬於自己。

醒來時白愛琳看見天空微微發白,如此美好的夢境隻屬於她短短的兩個小時。白愛琳起身下樓,房間裏是一片朦朧。她開門出去發覺屋外是如此寒冷,冬天就快要來了。她突然好想點一盆篝火,像和秦楊在寺廟裏那樣。

白愛琳記得那天和秦楊一起收拾好房間已是天黑。一個小沙彌端了飯菜和一盆篝火到他們的房間。

秦楊接過篝火放在屋子的中間。“正好有個空地,屏風也能立住。”白愛琳坐在桌子前翻看一本有關佛學的書,並沒有理會秦楊。“吃飯吧,一會兒涼了。”秦楊叫過白愛琳,兩個人麵對麵地坐著。

“你說咱們能在這住多久?”秦楊問。“能住多久就住多久。”白愛琳被這裏的清幽吸引,不自覺說出這句話。秦楊有些臉紅的笑了笑。白愛琳看在眼裏卻沒有說話,如果接過話茬她害怕秦楊又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吃過飯秦楊和白愛琳躺在被子裏,中間的屏風將兩人隔開,火盆裏可以聽到火花爆開的聲音。

“唉。”秦楊假裝歎氣希望可以打破這沉默。“覺得無趣了。”白愛琳說。“是啊。”秦楊隨便一答。“我很喜歡這種靜靜的感覺。”白愛琳說。秦楊剛想要接話卻被白愛琳的話說的啞口無言。“所以你就不該自作主張的陪我來這裏,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喜歡燈紅酒綠的生活,離開那種刺激你就沒法活。而我喜歡與世隔絕的生活,太過吵鬧我會沒法活。”

秦楊靜靜的看著屏風去猜想屏風背後白愛琳說這番話時的表情。良久,秦楊說:“愛琳,我們把這屏風挪走吧。”白愛琳淡淡的說出兩個字:“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