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鎖眉,胭脂淚,滿園春色悄然睡,落花情,流水棄,昨日煙雲,紅顏獨自憶,卷簾西窗不曾語,柳絮紛紛,自笑西風多情,錯、錯、錯,不應人間相遇,惹來滿肚愁腸,招人棄。
窗外蝶戀花,池內柳戲蝦,荷下魚追逐,此地生機盎然,處處成雙成對,怎奈何,觀景之人形單影隻,淚眼汪汪,透著眼淚觀世,顯得模糊不清,朱唇緊閉,含咽哽語,一個孤獨的可憐人兒,怎不叫人心痛,我見猶憐。
一個藍衣少年漫步走來,含情相望,矗立良久,拍著女子肩膀,“多情總被無情傷,紅塵情愛皆如此,不必追憶,反落得滿麵淚水縱橫,且開心扉,人間自有真情在,阮姑娘,不要如此惆悵,你心傷處,我有痛感。”
阮玉顏也不回頭,呆呆傻傻望著窗外,朱唇微裂,“愁絲三千縷,偏偏一枚心,世無斷愁剪,何人遣相思,人生如梨園,事事皆似戲,你方未唱罷,她人已登台,” 淚珠兒從麵頰滑落至下巴,兩滴淚水交彙,搖搖晃晃,久久不肯滴落,徘徊著、停留著、越積越重,終有承受不住之時,悄然落下。
“本以為屈斌乃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浪蕩子弟,腳踏兩條船,虧我當他是兄弟,也為你感到憤憤不平,不過我總覺得應該是厲雪霜這個妖女勾引吧!”
“一個巴掌拍不響,不是兩廂情願何來同床共枕,我落淚而去,也沒見他追出來呀!到此刻,他也不曾登門探望,在他心中或許我隻是一個匆匆過客,在絕世居時,曾許諾會……”言語哽咽無法繼續下去,抽泣之聲蓋過一切,“水大哥,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
水無形挺著胸膛,直直的望著阮玉顏,“世上男人是不是都如此,我不清楚,但我水無形對你絕對是一往情深,從第一次在黃鶴樓見到你,之後便魂牽夢縈,再也不能忘記你的容顏,朝思暮想,隻希望能天天看見你,哪怕隻是在一旁偷偷關注,就已經心滿意足,”水無形趁此機會終於把心中的愛慕表達出來,心中好生暢快,感覺大石終於落地。
阮玉顏也不驚訝,轉過身來凝望著水無形,“他要是有你一半多情,我早就是他的人了,哎!不如意之事常八九,如意之事常二三呀!”
“阮姑娘,我說的是真的,我是真心愛你的……”不等水無形把話說完,阮玉顏就轉過身去不與理會,又呆呆的望著窗外,而此時水無形也對屈斌恨之入骨,一個人腳踏兩隻船,現在不僅美人在懷,而且還有一個美人在為他難過,我水無形哪點比不上他了,論武功不相上下,論長相更是風流倜儻,文章書法棋藝琴音更是勝他百倍,為何阮姑娘就是一廂情願喜歡他?
正當水無形心中無比嫉妒之時,一個駝背下人跑來稟報,“掌門,府外有位女子求見,自稱叫厲雪霜。”
“就她一個人?”
“對,就一個人。”
“不見,說我不在,”水無形喝道。
“掌門,她說她是來找阮姑娘的,那還……”那駝背下人說道。
水無形正欲說不見之時,阮玉顏搶先一步說道:“既然來找我,我有何不敢見,我又沒做虧心事,是他們做了不要臉之事兒,橫刀奪愛之後還要上門來耀武揚威,叫她進來吧!”阮玉顏見那駝背下人走後,也擦拭了眼淚,讓水無形躲入屏風後麵,自己整理了妝顏,調節心情,恭候厲雪霜大駕。
不多時,駝背下人引著厲雪霜來到阮玉顏閨房,見房內雖然簡樸但很別致,點綴雖不多卻都是奇珍異寶,各朝名人字畫無數,窗下一個大案幾,乃是上等紫檀木,案幾上鋪滿宣紙,筆架上掛滿名筆,硯台鎮紙也皆是佳品,遠遠就已聞到墨香,窗外更是滿園春色,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景色宜人,每日都能聽到百鳥歌唱,好一個陶冶情操之地,再看阮玉顏,手握大筆,正揮毫潑墨,姿態端莊,表情自然,厲雪霜湊近一看,一副鴛鴦戲水圖正栩栩如生,線條勾畫、色彩渲染都精雕細琢,可謂上品,阮玉顏這才看見厲雪霜,“妹妹,你看我這鴛鴦戲水圖如何,還見得人吧!”
厲雪霜一個舞刀弄槍之人,哪學過如此細致學問,看著鴛鴦倒也活靈活現,“阮姐姐畫得果真生動,好似真的一樣,不愧為才女呀!”
“當然了,人一輩子就隻嫁一次,不敢兒戲呀,”說著又仔細看著那幅畫,“嗯!不對,這裏的留白好像多了點,你說呢!妹妹。”
厲雪霜哪裏看得懂這些,也隻好應付,“嗯……姐姐技藝精湛妙筆生花,一眼就看出了要害,小妹佩服,”厲雪霜感覺渾身不自在,心想我與她有殺父之仇,為何如今以姐妹相稱,而且滿臉幸福,好像一點也不介意昨天的事兒,“對了,姐姐,你剛才說人一輩子就嫁一次,誰要嫁人呀?”
“昨天水哥哥沒跟你們說嗎?”阮玉顏擱下筆走到厲雪霜跟前,挽著厲雪霜的手,“水哥哥也是的,這麼大的事兒都不提前告訴他的好兄弟屈斌,他就隻顧著自己門派的事兒,完全忘了我和他的婚事。”厲雪霜聽了大吃一驚,“什麼?你和水掌門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