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初窺容顏(1 / 2)

天已拂曉,東方泛白,啟明星高掛,遠方的村落雄雞爭鳴,草叢中幾個人影顫抖哆嗦,不敢言語,貼在地上趴著,連呼吸都不敢出聲兒,那是一種恐懼的表現,屈斌則坐在另一頭打坐調息,靜靜的運功療傷。

吱吱嗚嗚……

遠方一段幽怨的哭聲漸行漸至,仿佛就在耳畔,一種莫名的悲涼吹入密林,感覺百轉千回撕心裂肺,不知心中有多大的憂傷才能如此哀怨,讓人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草叢中的幾人都捂住耳朵,不敢再聽,而屈斌正在調理氣息,被這聲兒一灌入,也擾亂了心智,睜開眼,長舒了一口氣,悄悄站起身來,躲到了樹後,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下擺一掀抖身上樹,坐在枝椏上等待著哭聲到來。

嗚嗚嗚……

哭聲更加淒慘,甚是悲涼,好像心愛之人陰陽相隔永世難聚一般,那種肝腸寸斷之情融於哭聲之中,方才如此惹人淚滴,越來越近,屈斌偷瞄著樹下,突然,哭聲 戛然而止,一人影入得密林來,微弱的晨光下,模糊能看清一些,隻見此人背上背著一盒子,頭戴一頂氈笠,氈笠之下一層薄紗,看不見此人麵容,從聲音和身材來看應該是女性,窈窕的身姿放眼江湖無出其右,理當位居魁首,屈斌心想著肯定是為美女,隻是不知麵容長相如何,但是一細想,這人似乎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依然漸漸的注視著,不敢有半點聲響。

那女子走到密林之中停了下來,見有未滅的火把星子,衣袖一揮,轟,火把燃了起來,頓時,照亮了林子,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屍體,那女子倒退了幾步,似乎被這大戰之後的場麵驚到,一動不動,心中或許在思量怎麼回事兒,原地環顧了一圈,見四下死寂沒什麼動靜,走到一具燃燒將盡的屍體處,蹲下仔細觀察,正在此時,草叢中略有一絲動靜,那女子反應迅捷,一手反拍身後盒子底部,啪,一把玉石琵琶衝盒子,蹦了出來,躍向空中,樹上的屈斌頓時一驚,早已猜出此人是誰,暗叫‘陰隱凹,’隻見她也跟著躍向空中,宛如仙女飛天,曼妙的身姿襟飄帶舞緩緩升起,一把抓住琵琶。

錚錚錚……

玉指在琴弦上迅速挑撥,琴弦抖動好似弓箭離弦,幾聲音波化作刀刃,嗖嗖嗖奔襲而去,但見草叢,唰唰唰齊頭斷開,半人身的草叢一時間全都像鐮刀割過一般,原本藏有五人,現在隻有一人能站起來,隻是丟了魂兒似的慘叫,身穿大紅新郎服飾,驚慌失措一陣狂奔,屈斌再看那草叢,三四個人都躺著不動早已歸西,而這新郎官一個勁兒的跑,正朝屈斌這邊跑來,琵琶之聲暫時停頓,嗚嗚嗚……那嚇人的哭聲再次響起,新郎官心慌腳亂,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但不敢停歇,雙手當腳用,四肢齊頭並進,蹣跚的爬行而進,嗖,一陣香風過後,新郎官戰戰兢兢抬起頭,眼前一人腳穿繡花鞋站立於此。

“媽呀!”

一聲落魄的叫聲之後,新郎官又往身後爬回,連滾帶爬的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滿臉嚇得發青,三魂不見七魄,手足無力癱倒在地,也許是不想在逃,對這已成定局之事兒不想在掙紮,陰隱凹走到那新郎官跟前,乒乒乓乓幾腳,地上幾具屍體疊了起來,陰隱凹坐在上麵,懷抱著琵琶,在暗淡的火把下,一人坐著一人趴著,玉指輕撥慢挑,一曲《鳳離凰》悠然奏響,口中唱道:“往事已成空,相聚忽如夢,昨夜纏綿,今日冷榻,殘燭滴淚月上柳梢,誰言生死兩不棄,如今陰陽隔,眼淚化作相思雨,縱橫滿麵似洪濤……”哽咽、哭泣的唱著,唱得燕雀早起,唱得晨輝入林,新郎官流著淚說道:“你還是殺了我吧!不要在折磨我了。”

弦音頓停,稍微死寂片刻,玉手伸入氈笠之下,擦拭著眼淚,擦幹之後,手又摸著弦,寂靜的林子頓時又熱鬧起來,“劈裏啪啦”一陣銀珠落盤之聲,驚得鳥雀亂飛樹木顫動,新郎官在地上捂著耳朵打滾兒,屈斌見那人快要撐不住,順手從樹上摘下兩顆鬆果,朝陰隱凹射去,陰隱凹似有察覺,一轉身,弦音逆轉,玉指輕挑,‘啪’一道強勁音波劈開射來的鬆果,餘音未銷,音波直向屈斌襲來,屈斌身體一縱飛離樹枝,前腳剛走,啪,碗口粗的樹枝被齊整整截斷。

屈斌輕輕落在地上,走過去扶起地上的新郎官,“你怎麼惹到她了?”新郎官如大夢初醒,直勾勾盯著屈斌,喘著粗氣,“我哪裏敢惹她,原本我昨日大婚,誰知被她知曉,闖入我家,硬要找新郎官,說什麼要我娘子跟她一樣守寡,幾個家丁上前製止,哪是她對手,被她殺害,我就跟著幾個仆人逃上山來,剛才,幾個仆人也成了亡魂,”那新郎官說著泣不成聲。

“又是你?看來地上的屍體出自你的傑作吧!”

“陰隱凹,你怎麼如此惡毒,人家成親你都要管,還要人家守寡,”屈斌怒斥陰隱凹。

“現在我夫君陽明凸已去,世上在沒有陰隱凹,還是叫我陸華濃吧!”抱著琵琶又坐了下來,“憑什麼要我一個人守寡?哼!我要所有人都跟我一樣,隻要我看見有人成親,我就要讓新娘和我一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