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有點霧氣的山林間,藤蔓恣意的生長在每一處看得見的角落,嚴飛幾人沿著足跡,慢慢的往山坡的另一麵前進。
還未到山頂,陸陸續續已經經過零星的幾座墳,遠處也聽到有飄來的聲音。
“祭祀已經開始十幾分鍾,你卻現在才到。你是不是做什麼事情,都不積極?”一個臭屁的聲音從幾人經過的一顆老樹的左側響起。
緊接著,一張帥到完美的臉,慢慢避開樹的遮擋,顯露在眾人眼中。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雷戰。
雷戰今天穿著一身海軍服,整整齊齊往後梳上的大背頭發型,模樣簡直帥到爆。這要是拍張照發到網上,絕對得火。
可惜,嚴飛小團體的人對他並不感冒,裏麵唯一女性柳煙也對他愛理不理,臉上生人勿近的樣子貌似比他還冷。比較上心的是花刀,畢竟靠顏值泡妞好多年了,對自己的長相那是相當自信,沒事也老愛自封自己是“顏值擔當”,可在這種情況下,暗中把自己和雷戰相互比較一番,結果悲催的發現自己在外形上被完爆。
嚴飛說道:“好歹我也算是你的老領導,不問好也罷了,說話能不能客氣點?”
雷戰輕蔑的瞅了嚴飛一眼,意思是說你也能算我領導?
不等嚴飛開口,雷戰轉身往墓地方向走去。
“這貨誰呀?”花刀勃然大怒,擼起袖子就要上前開幹:“敢在我麵前裝逼,找死麼?”
“他叫雷戰。”嚴飛玩味笑道。
“額……傳言瘋人雷戰腦子不好使,我又心地善良,是萬萬不可能欺負一個智障的。”花刀翻臉極快,順帶放下衣袖,大義稟然的說道:“不過各位壯士放心,誰願意出戰我是不會攔的,還送上免費的加油助威……”
嚴飛抬起一腳踢飛他,罵到:“麻痹的,就你話多!”
一邊鬧一邊走,十幾分鍾後終於來到墓地群,孤狼許多老隊員見到嚴飛紛紛打招呼。
嚴飛回禮的同時,不忘和他們寒暄幾句。
接過發放的香燭紙錢,嚴飛跟著前麵人的步子一個個墳上香。
走到韓家三兄弟的墳時,他停留了半個多小時,每個碑上都扶了一會,就像和以前扶住他們肩膀的感覺一樣。
走到父母的墳頭,嚴飛幹脆坐在碑前,再也不動步子。
沒有人知道此刻嚴飛心裏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複雜狀態。
豔陽高照,偶爾還會聽見林裏傳來樹皮烤到炸裂的聲音。現在的溫度估計在三十度往上,嚴飛就算頂得住傷感,也頂不住中暑。
“老大這麼下去,是不是得瘋啊?” 幾個人整趟墓地走完後,看見嚴飛還在坐著,不由得有點擔憂。小滿率先開口說道。
“不至於瘋,但心裏堵的慌是肯定的。” 大貓說道。“我去叫他吃飯,你們先去食堂坐一會。”
柳煙便帶著花刀雷公和小滿一起走了。
食堂其實隻是一個臨時空出,土胚搭建的平房,掌勺的師傅是一大早就跟車過來的老班長。這裏窮山惡水,有錢也買不到吃的,所以中午飯菜裏的食材,都是一早運來的。
打了飯菜,嚴飛也被大貓帶回來了,精神雖然有些萎靡不振,但至少看起來沒有大礙。
其實沒到其他人眼中那種覓死覓活的地步,隻是一年祭祀一次,有些話想說出來,不然比中暑還難受。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既然回來,就會放下。
扒了倆口飯,味道還是原來在孤狼的大鍋灶味道,幾個大老粗又開始一起翻出以前別人吃飯時候的醜事,鬥得那叫相當激烈。連周圍幾桌老隊員聽得都前仰後合,飯也吃不下,紛紛側目看他們幾個耍寶犯賤。
而且笑聲還吸引了一個小觀眾。
小家夥明眸皓齒,粉嘟嘟的小臉蛋天真可愛,他從桌子中間穿過,直接走到嚴飛的後麵,趴在椅子上。左手托腮,一雙大眼睛撲閃的望著引人發笑的幾個大老粗,完全是不理解這些人在笑什麼?
嚴飛察覺動靜回頭一看,立刻呆愣一下,摸著小家夥的腦袋,問道:“胡彬彬,你怎麼也在這裏?”
嚴飛的一開口,引起眾人把目光皆是看過來,大老粗戲班子就此沒了生意,當場解散。
胡彬彬,胡甲的親孫子,今年才十歲半,但古靈精怪的做派已經讓胡甲招架不住,經常吃癟。
別看他正經起來,如同一個小天使,恨不得在他臉蛋上親倆口。但他一搞怪,那就是雞飛狗跳,整個軍區大院都得因為他忙活的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