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都臉上陰晴不定,眾目睽睽之下,嚴飛敢當著大家的麵跟他起衝突,不怕受到處分,除了因為嚴飛已經不在部隊管轄範圍的因素以外,更重要的是,嚴飛是在替一個小孩子出頭,在個人感情上,總是要比他占理一些。
後一點看看周圍孤狼隊員的眼神就知道了,那是群情激憤,恨不得圍而攻之。
柳煙低頭哄著胡彬彬,問道:“彬彬,他怎麼打你的?”
胡彬彬說道:“就是上次,在爺爺做事那裏,他打了我的背,好疼的。”
“大家聽我說,事情是有原因的。”馬都趕緊解釋道:“彬彬上回在胡司令的辦公室裏吵鬧,還發脾氣撕文件,那些文件都是機密文件,哪能讓他隨意這麼做。我哄不到他,這才輕輕打了一下,也不是刻意要打他的。而且胡司令也知道這件事,也沒有說什麼。”
周圍的孤狼隊員炸開了鍋。
“哎呦,他剛剛說啥?撕文件?老子當年守彈藥庫,彬彬在庫裏放了三發衝天炮,差點把彈藥庫給點著了,後來我班長給我扇了十幾個耳光,一夜罰跑了五十公裏,我他媽光尿血就尿了好幾天。就這樣我也沒怪過彬彬,更沒打過他,你說的那事算個啥?”
“就是,我被彬彬亂動涉密電腦,得了一個受過處分,不也沒事人一樣嗎?”
“你憑什麼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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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隊員七嘴八舌,馬都毫無招架之力,最後被噴的受不了,才陰沉著臉低聲說了句:“你們這樣慣著他,隻會害了他。”
“要你管,爺樂意!”
“裝什麼大尾巴狼!”
就在這時,胡甲的聲音響起:“吵什麼吵?都閉嘴。”
頓時風平浪靜,一片祥和,胡甲穿過人群,走到嚴飛麵前,問道:“怎麼回事?看樣子還要打起來了。”
不止胡甲,三位大佬全部被剛才的衝突吸引過來,龍任之毫不掩飾的用眼神瞪了嚴飛一眼,潛台詞是你小子注意收斂一點。
嚴飛仰頭:“我聽到彬彬被人欺負了,受不了。他還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有什麼錯誤是非得要用暴力才能解決的?而且馬都隊長的解釋同樣讓我無法接受。”
胡甲把彬彬叫回自己身邊,同時輕聲在嚴飛耳邊說道:“你是真為了彬彬,還是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
嚴飛沒有回避,朗聲答道:“我嚴飛在這件事上,要是有半點私人恩怨參雜在裏麵,我就不是人。”
胡甲點頭說道:“那就行了,這事翻過去。我相信馬都也和你一樣,都是一片好心。”
馬都立刻接話,“首長明鑒。”
胡甲把彬彬帶走的時候,黃海坐下嚴飛旁邊,雖說司令是一把手,可政委的地位實際還要略高一點。
所以黃海一坐下,幾人就趕緊忙活起來,又是找茶水又是遞煙,以最優質的服務伺候著。
“沒事沒事,大家都坐。”黃海樂嗬一笑,招呼道。
“嚴飛,你的事我都聽老胡說了,你都在孤狼呆了這麼多年,突然想出國幹什麼?完全沒必要,國內的發展現在也很好嘛。”黃海抓著嚴飛的手,親切說道:“你要是對組織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別老悶在心裏。”
嚴飛搖頭:“給老首長添麻煩了,我對組織沒意見,這事純屬個人思想上錯誤造成的後果,我已經知錯了。”
“那就好啊!”黃海很高興的說道,稍微停頓,又說:“你真沒意見?”
“真沒有。”嚴飛斬釘截鐵。
“那幹脆就重回孤狼吧。”黃海突然建議道。
嚴飛再度搖頭:“不了,孤狼沒有這種先例,出去還能二進宮的。”
“規矩是死的,又不是不能改。”黃海放開手,拍了拍嚴飛的肩膀,“要不要我去和胡甲說一下?”
“不用,我想再考慮一下。”嚴飛斟酌一下,說道。
“行,你先想通,最好別讓我失望啊。”黃海起身。
嚴飛幾人跟著起身,被黃海攔下:“不用送,我還沒到不能動的日子。”
幾人會心一笑,暗暗為老首長的幽默點讚。
“老大,你不會真要重回孤狼吧?”雷公問道。
嚴飛眼睛看向遠處,緩緩說道:“今天來墓園,我在我爸媽的墳頭想通了很多事。我以前偏執的以為,無論是親情還是恩情,我不欠他倆,他倆雖然生了我,但沒有養我。我的一切都是自己拚搏得來的。這麼想好象很合理,但是卻是錯了。”
“因為這些都沒建立在一個公平的立場上,我隻是一人之言,他們也許更委屈卻不能告訴我,他們不是不盡力,隻是在親情和國家之間,選擇了國家。我做不到他們那樣,就不能說他們那樣的做法是錯的。兩全其美誰都想,但有時候命運很難讓你有那麼好的運氣。他們其實一直在用行動默默的教我,但我沒有領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