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前,嚴飛接到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是長暉老城區的民警隊長,三言兩語過後,嚴飛猛地一拍腦袋,上次胡甲跟他說過那位代號叫做紅櫻的潛伏者,很有可能與長暉老城區有種某種關係,自己得抽空去看一下。那邊的民警顯然是等急了還沒見到嚴飛過來,這才打電話催問情況。
嚴飛心裏也不對找到紅櫻抱多大希望,能在華夏潛伏這麼多年,哪是能這麼輕易就找到的,後來和花刀聊天更是確認了這一點,那個紅櫻似乎還有各種潛伏名字,黑山秋明在臨死之前管她叫智子,而先前的資料卻管她叫紅櫻,這說明即使是在對待自己人上,紅櫻也是用各種假名在進行接觸,這樣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估計那張身份,也是有欺騙性。
隻是這些用不著他考慮,他還是多想著怎麼配合民警工作比較好。
掛斷電話,嚴飛又想到,自己還拖著一件事,某一幫閑的無事的公子哥已經盯上了他,造成他早在幾天前就做好了不出校門的打算,可是現在,貌似不出門都不行了。
算算時間,那些公子哥可能還沒到津市,明天請個假,抓緊把這事先辦了吧。
又是一聲響鈴,信息提示音。
“同學聚餐,賞臉一起吃個飯唄。”發送人是唐心知。
“馬上就來。”嚴飛笑了笑,回道。
山頂之上,月色漸濃。
一座四五米高的獨棟小樓隱跡在密林之中,最頂層的天台,兩個男人坐在椅子上,平靜的眺望遠方,手指間的煙頭隨著輕風,閃動著猩紅的光芒。
這座山很小,小到津市縣區和鄉間遍地都能看到這樣的山體,所以這座山連名字都沒有,不過把房子建在這裏,倒是依山傍水,風景優美,市區想找到這麼一塊既優美又安靜的地方,花錢都不一定能辦到。
隨著到達天台唯一的一扇木門被人推開,沉寂了很久的平靜才被打破。
“都火燒眉毛了,大家的興致看上去依然沒受影響啊。”來人理了理襯衣上的領口,向著兩道人影走去,語氣不滿的說道。
月色下的所有景物顯得略微黯淡,朦朦朧朧的,各人連近在咫尺的相互樣貌都很難看清,不過這裏是私人地方,鑰匙隻有到場的三人才有,倒是不用擔心有渾水摸魚的亂入者。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正道。”一道同樣散發著沉穩之氣的聲音從左邊坐著的男人方向發過來,夾雜笑音:“這人臉色越臭,衰運就偏偏會找上你,要學會自我調解嘛。”
鄧寇坐到空椅子上,左右看了一眼,冷哼道:“一個比猴還精永遠躲在暗處做假酒的騙子,一個隻會收錢從不露臉的混蛋,你們兩個當然心情輕鬆愉快了,炮灰活都我幹了,煩惱都我扛了,你們躲在一邊喝酒玩女人就把錢賺了。看熱鬧還能賺錢這好事要是落在我頭上,我他媽每天都是好心情。”
兩人聽完不僅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照這麼說法,鄧寇確實是這條生意鏈上最悲催的那個。
坐在左邊的是唐家的唐遠馳,和唐賜福是同胞兄弟,隻不過因為家族利益的緣故,和唐賜福一脈,關係並不好。
右邊的男子名叫呂康,則是一個三流製酒企業的技術高層,負責自己老板和鄧寇之間的假酒銷售進行對接,類似中介。
“這壓力,我是扛不了了,”鄧寇坐在椅子上,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從白茹那裏求了三天時間,這三天裏我要想辦法把我的產業都給賣了,老呂,上次進的貨,我還剩下一大半沒賣出去,你重新收回去,我給你一個滿意的中間差價作為利潤。”
呂康看著幽暗中的鄧寇,說道:“這沒問題,不過你真不打算繼續在這一行做下去了?”
“做不了,你是沒看到白茹那臭娘皮上我店裏砸店的樣子,我家小業小,哪經得起折騰。”鄧寇搖頭。
“你這算什麼,”唐遠馳笑道:“老呂前兩天發出去一批貨,直接被工商局給扣了,白茹順著追查,都查到他老板的廠裏去了,現在他老板人還在局子裏,看白茹的樣子,是要走法律程序,判個十年八年問題都不大。”
“先不說這個。”老呂輕輕點了一句,話鋒一轉:“現在大家都處在風口浪尖上,貨我可以暫時收回來,這酒也不是什麼農產品,放一段時間也沒事。隻是咱們這一塊合夥也有一年多了,再和別人搭班子合夥,我不是很放心,老鄧你再考慮考慮,唐家畢竟在津市做不到手眼通天,你忍一忍,過一段時間咱們還接著幹,趁著行情還好,多掙點養老錢。否則再過個幾年,再也找不著這樣的機會了。”
鄧寇再度搖頭:“我覺得是時候鬆手了。還有件事,老唐,你幫忙把我的產業收購了吧,咱們這些人中間,就你最有閑錢,兄弟我把產業賣給你,自然不會虧待你,按市場價格的百分之七十,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