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聽了這話頗為愕然,想不到這北地竟然還有這等事情,白涸國主竟然敢學漢人來個兩族通婚,攏絡漢族豪門。朱駿遍數前世的中國古代,那些得了江山的外來蠻族哪一個不是視漢族百姓為奴隸下人,律法嚴定不得與漢族通婚。
這幽燕當政者卻是高瞻遠矚的很啊。朱駿笑道:“卻不想這河北之地到底是我漢家融入了蠻族,還是滿足融入了我漢家。哈哈,文明向來如此,在文明的繼承和發展的道路上,任何民族都不可能獨善其身的。戴兄,如你所說,既然國主如此厚待漢家子民,這劉高平卻是如何能聚起這數萬的反抗軍兵呢?我看劉高平說的卻也不錯啊,雖然國主意願漢蠻和諧,可惜民族與血統之事,實是繁雜無比,他白涸人占了統治地位,自然想要我們漢人配合,服從他們的統治。可我漢族在這片大地上早已生息了數千年,便是一個蠻漢和諧統一的政令就能安撫得下來的麼?他們是外來蠻族,占了我們的土地,卻還要我們服從他們的統治,北地的漢家有識之士雖然嘴上不敢說,心底裏的賬卻是看得通透的很的。這劉高平雖然是一山之賊,卻占據了興複漢室的大義,即便他算不得開國立邦的大才,卻也是北地漢興的旗幟啊。”
戴安行欲要辯駁,卻見那劉高平已經退下來,朝三人徑直走來。劉高平掃了一眼朱駿,目光落在戴安行身上,笑道:“渤海郎大名,劉某人得聞久已,今日幸會。鎮東王府乃是北地漢家魁首,劉某這幾日忙的不可開交,先前怠慢之處,還望大郎體諒。”
戴安行笑道:“劉將軍卻是高看我了,我戴安行隻不過鎮東王府的區區一名家丁,哪裏入的了劉將軍的法眼。劉將軍莫要笑話我了。”
劉高平幹笑一聲,道:“大郎的名聲卻是北地百萬漢民封的,哪裏還要我劉某人頌道。現在北地白漢矛盾早已不可調和,卻不知大郎心中是如何思慮此番兵事的?”
戴安行思慮一番,正色道:“劉將軍,區區一介家丁,哪裏敢言兵事。將軍若是想知道戴氏的意向,不若還是派兵士信函聯絡王爺吧,戴某人職務低賤,不敢妄言。”
劉高平冷笑一聲道:“莫非大郎也想要像餘老頭一般,不願與我等山賊為伍麼?”
戴安行口鼻觀心,不作言語。楊武跟在劉高平身後,麵色頹敗,朱駿笑道:“劉將軍,如今陽澤局勢平穩,再不需我這樣的草莽人士幫忙了。朱駿心憂父母安危,還望將軍放我等出城尋覓,待得朱駿尋到父母,必然踐言來投,不作他想。”
劉高平細細思索一番,笑道:“朱公子如此思念父母,劉某敢不放行。隻是我觀戴大郎意欲隨公子而去,朱公子莫非與鎮東王府有交情?”
朱駿暗暗品味劉高平的話,須臾道:“劉將軍,這戴兄我也是前幾日才相識。”
劉高平看了一眼白玉軒,卻是再也移不開視線,剛才在縣衙大堂劉高平未曾在意隨在朱駿身側之人,這下才注意到朱駿身邊這個容顏絕美的女子,朱駿暗道一聲不好,見劉高平一雙利眼盯在小白臉上,臉上表情數變,連忙側身擋住,笑道:“將軍,這是從小跟在我身邊的貼身丫鬟,下人不懂禮節,還望將軍恕罪。”
白玉軒玉臉冰冷,視線落在朱駿臉上,卻是看也不看劉高平一下。劉高平這才知覺自己失態,笑道:“朱公子好福氣,一個丫鬟卻也這般天香國色。我願以千金相易,卻不知公子肯否?”
戴安行臉色浮起意思詭異的笑容,朱駿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想不到劉高平卻原來是個好色之人。朱駿強笑道:“想來將軍也是好美之人。隻是朱駿早已把這丫鬟用習慣了,即便離了身邊半刻,也是心中頗為不順,莫說千金,若是平常一個丫鬟,隻需將軍索要,朱駿定然割愛以贈,隻是這個,將軍卻是為難我了。”
劉高平視線躍過朱駿肩膀,落在小白冷冰冰的臉蛋上,仿佛失了魂一般,口中喃喃道:“若是朱公子答允了我,劉某立即放你們出城便是,決不食言。”
戴安行嘿嘿冷笑一聲,朱駿也是心中頗為惱火。
原本一言不發的朱胖子卻是砰地跳將起來,道:“少爺不必多說了,大不了我們一起殺將出去便是。白姑娘一路護衛我們北來,幾次三番都靠她出手,我朱勇才能活到今日。少爺若是答應了這廝,我朱胖子第一個就是不依。”
朱駿心中也是火大,朱胖子這話一出口,便是難以和解了,瞄了白玉軒一眼,白玉軒會意,白影一閃,一把短劍已經朝劉高平逼去。這一下來得甚是突然,旁邊的眾將反應過來,白玉軒手中短劍已經架在劉高平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