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North bay(1 / 3)

次日,參加冠禮的四個家庭在周思齊家家宴聚會。家宴比較隨意,舊金山漁人碼頭新鮮的海產,配上納帕山穀出產的白葡萄酒,是很完美的搭配。

思齊的家後院能看到理查森灣RichardsonBay,傍晚,從西方吹來的涼風很宜人,落日陽光灑在海麵上,閃出點點磷光。張著白帆的船兒,很悠閑地在海麵上飄蕩。鷗鳥在晚霞中翱翔,白色的羽毛在陽光下變成淡金色,整個畫麵像在夢裏一樣。

四家大人飯後坐在後院的遊泳池旁,女人們在喝著利口酒扯著家常,男人們在另一邊對著海灣,喝著威士忌,周思齊的父親周永偉舉起酒杯,“我們的孩子也長大了。時間真是好快。我還記得當初我冠禮的情景。永業,我們一起做的冠禮對吧?”

“是啊,當時我們是三個人。永平,還有你。”

周永平是周思過的父親,周氏家族產業在LA的主要負責人。

“我比你們小兩年。不過生兒子就趕上你們了!”周永騰哈哈大笑著,他是周思聰的父親,台灣空軍的上校。

“他們四個小子有點以前我們的感覺哈。想當年,我們也是這個鳥樣,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好像注定要幹大事業,不過其實到底後麵的路怎麼走法,心裏也是沒底。”周永平接口,晃動手裏的酒杯,琥珀色的波旁威士忌在杯子裏轉著圈。

“年輕不就是這樣嘛。。就說永業你,你最**了,大學畢業開個破車,整整繞著地球跑了五年,記得和你一起上路的是個女同學對吧?”周永騰調侃周永業起來。

“戲劇係一個女的,還是半個印第安人。我們沿著西海岸往南開,到了阿根廷她就和一個詩人跑了。那個狗屁詩人一句詩也寫不出來,我自己繞個圈,在東岸往回開。然後在紐約把車50塊賣了,賣了張最便宜的船票去了英國。實際上我隻是開車繞了美洲,後麵的我都是靠走的啦”周永業微笑著回憶起往事。

“怎麼樣永業,這段日子你印象最深是什麼,五年裏麵。”周永平問。

“泡到了不同國家的女孩,哈哈,好像我算過,起碼有近40個國家的女孩。喂喂,你們可不能對你們老婆說這個,一準傳到我老婆耳朵裏麵。”周永業手指點點,許久沒見這幾個兄弟,今天高興,酒喝得開心,他本來就是喜歡熱鬧的人,現在更是放開架子,說話大膽起來。

“其實給我收獲最多的還是遇到了很多以前難以遇到的人,經曆了很多難以經曆,或許以後也不會經曆的事情。在利物浦當酒保,在巴黎做街頭藝人,在馬德裏做廚師,希臘做侍者。

在印度我差點腹瀉死在那裏。在尼泊爾那裏人很窮但是感覺很幸福。那時候的中國大陸我也去過,人很熱情質樸,和現在不大一樣。”周永業邊喝邊回憶過去。

“永平你小時候夢想不是做個建築師嗎?”周永業轉而問周永平。

“是,我就喜歡房子,小時候。”周永平回憶起他的青年時代。

“記得你是在耶魯修建築學的。”周永騰望著他。

“可是還不是要在家族裏麵做事。很多事情並不是想怎麼就能怎樣的。”周永平微微笑著,但是後麵的意味,這幾個中年人都能體會到。

周永平聽從長輩的意見,大學畢業還是回到家族企業做事,碩士還是修了MBA,但是心裏的建築師夢一直沒放下。以至於他現在的兩大愛好,一個是收集繪畫藝術品,特別是名家的建築畫,另一個是喜歡買下一塊空地,自己設計建一棟住宅,建好後再賣出去。算是某種程度實現了他的夢想。

“永偉你呢,我記得你高中時候的願望一直是做個天體物理家的。”周永業問周永偉。

“是啊,不過我父親還是希望我為家族做點事,所以我還是念了工商管理”周永偉一直很聽長輩的話,但是沒能實現理想這也是他心裏的遺憾。

“或許我再老點,我就回到大學再修個天體物理的學位。”周永偉的話裏有一點惆悵。

“理想就像女人,離得遠才值得懷念,真娶回家,也是個黃臉婆啊哈哈”周永平開玩笑道,其實的確不無道理。

“永騰,你們家三代都是從軍,你不會也有遺憾吧?”

“怎麼會?!”周永騰大笑起來。

“除了空軍,我去哪找到一份工作能讓我天天飛,而且是以超音速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周永騰興奮地喝下杯中的酒。他父親周正興也在台灣空軍服役,現在是中將。而他爺爺周宗柔在抗戰時期就加入中國空軍對日作戰。

“年輕時候我曾經因為泡妞把國防次長的兒子揍了一頓,他們威脅要讓我永久停飛。哈哈那時候老子就想,TM要是停飛我,我就抱著個籃球遊泳到對岸去,去飛米格機。”周永騰哈哈大笑。

“得啦,永騰,你要是真遊過去了,不會讓你飛米格機,他們會送你來美國念書,然後讓你去做世界銀行行長。”永業拍著永騰的肩膀笑道。

大家都大笑起來。“幹杯幹杯,為了曾經的我們!”四個男人把手裏的酒杯倒滿,幹了下去。

“可是我們現在都老了。”

“老頭子們還在,我們不算老嘛。”

“時間也是一晃眼的事情。想當年我們在一起遊戲打鬧,周家學堂後麵的石頭雕像上還有我們刻的畫呢。現在我們都快五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