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好不成雙,禍不單行,紫泠躲過身後襲來的冰冷長劍,一個旋身,踢飛身後蒙麵的黑衣殺手。
看來楚燁還沒有將荊國完全掌握在手裏啊。
紫泠一邊想著,一邊抽出腰間軟劍,清冷月光印著泠泠劍光,流瀉了一地冰寒。
一聲劍鳴輕響,冰劍電閃貫入敵人心髒,真氣溢出,生生逼退包圍而來的數十黑衣人,腳尖輕點,旋身而起,落在無辜被牽連的男子身邊。
“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快走。”她低語道。
玄衣男子不語,劍光一閃,淩厲穿入蒙麵人身體。
“萍水相逢,你大可不必如此。”側身躲開襲來鋒芒,未轉身,反手一劍,身後傳來劍入肉體的聲音。
他看了她一眼,還是不答話,手上動作快了幾分,劍光淩厲果決,轉瞬便幾人倒地,與人世長辭。
紫泠看了他一眼,她不是個大善人,雖不想牽連他人,但是有人幫忙,她也不會死心眼的去徹底拒絕。
刀光劍影,鮮血橫飛,一盞冰藍花燈在這修羅地獄般的殺戮中格外顯眼。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從頭到尾都不曾將可以視之為累贅並且毫無大用的花燈丟棄。
紫泠有一霎的疑惑,不過很快便被她拋擲腦後,專注對付身邊襲擊。
隻是,握著燈柄的手緊了緊。
銀色劍光在暗沉黑夜勾勒,好像一朵妖嬈曼珠沙華綻放,輕鳴劍音,恍似死神輕聲喃呢。
看著蒙麵黑衣人唯一暴露在空氣的眼睛中的絕望不甘,紫泠冷冷一笑,既然敢來,就得有死的覺悟。
抽出銀劍,劍身上妖嬈的紅色在夜色中更顯邪魅。
鳳眸看向滿地屍體,毫無波瀾,曾經見過伏屍百萬,堆骨成山,這般的場麵,她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從來,被血沾染的從來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命。
注定要征戰沙場,注定要人命盈手,這是宿命,天定的。
從她出生開始,她這一生都注定了不會像養在深閨的女子那般輕鬆簡單的過活,血腥陰謀已經渲染了她過去的如畫年華,也將伴隨她直至生命終結那天。
殺伐,至死方休。
“為什麼?”
良久,她轉眸看著遠處傳來的喧鬧火光,鳳眸倒映著燈火,墨色瞳眸中火焰冰冷徹骨。
玄衣男子偏過頭看著紫泠,淡色薄唇輕啟。
“到底,見不到你受傷。”
====「紅塵亂」====
碧茶兩盞,輕煙嫋嫋,滿室清香幽幽。
“……這般說來,你那兄長的癡傻是裝的?”轉了轉手中的瓷杯,紫泠看著幾乎無色的茶水中沉沉浮浮的茶葉,輕聲說道。
“不過是想活下來罷了。”火紅衣袍拂過檀木桌麵,精致眉眼上淡淡如水。
“隨著時事變化,你確定他還能不改初衷?”抿了口清茶,滿口甘苦,恰似人生百味,“對己夠狠,也能忍,單這份心性,便是個人才。”
“財色於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兒舔之,則有割舌之患……”
鳳眸微閃,紫泠沉默不語,楚燁話裏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不管是不是演戲,眼前這個人隨時都可以讓這件事成為現實。
“一枝獨秀,怕會是眾矢之的,尤其是現在荊國這片天的主人還不是我。”桃花眸中盡是蒙蒙霧氣,深不可測,“現在,他還死不得。”
“萬事小心,別玩火自焚被反噬了。”紫泠難得好心提醒一句。
“憑他?”楚燁冷哼了一聲,“姚貴妃是個謹慎的,若非是我的存在一直被隱瞞著直到成年才公之於世,隻怕如今也同他一出生就被下了絕子的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