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兩人到達鼎湖城。
鼎湖城是一座北方城,遠不像石洲城那麼繁華。城外有一縱橫數十裏的大湖,湖水色作碧藍,深不見底,從來就沒人能潛到湖底去過。據曾有好事者縛起十八根三丈多長的竹竿去試水深,卻仍然探不到湖底,真正是深不可測,見者莫不搖頭咂舌,歎為觀止。
自然,這樣一個難知究竟的大湖,各種傳是少不了的。正好湖中心一座島,島上有山高聳入雲,多有奇石怪狀,最神奇的就是主峰上有一圈巨大白石圍成爐灶之狀,托起一方巨石。巨石色澤潔白,高達丈許,闊約兩丈,大腹中空,如同一隻巨大的石鍋,架於白石之上。人們便紛紛傳,這是上古大帝在這裏煉丹留下的丹爐。大帝煉丹有成,飛升去了,此地空餘下他當初煉丹的神跡,引發後人憑吊,也因此而將大湖叫做“鼎湖”,大湖邊的城,自然也就叫做“鼎湖城”。
那些白石尋常人是搬不動的,每塊都有一千多斤,石鍋更大更重,沒事誰也不會搬著玩。而在“丹爐”之前還有一大塊石板,板上線條縱橫交錯,如同棋盤。棋盤上沒有棋子,倒有一隻兩尺長的大腳印。人們研究了很久之後,斷定那是一隻巨大的鳥類留下的,因為腳印一共有三個巨大的腳趾,腳趾之間分得很開,隻有鳥才會留下這樣的腳印。
巨大的鳥留下的巨大的腳印,遠古傳中的大帝,巨大的丹爐,深不可測的大湖……這一切,都給鼎湖蒙上了神秘的麵紗。
不過鼎湖邊上的鑄劍山莊,那就沒那麼神秘了。這是一個鑄劍世家,代代都癡迷於鑄造仙劍法寶,因曾資助過本朝太祖和確實鑄造出過上階仙劍而聞名。他們一般不過問世事,世事也往往不找他們。一個頂級的鑄劍師就如同頂級的大夫一樣,都是珍稀品種,本來就應該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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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能禦劍飛行的人了,要到鼎湖城本來是無需這麼久的,更無須趕在傍晚才過來。這都是為了方便揪出跟蹤者,甩脫大光明宮的跟蹤。
到達鼎湖城之後,兩人不急著進城,先懸停在遠處仔細打量著這座城。秦若峰細細地看完城中形勢後,笑嘻嘻地對衛子風道:“師叔,你知不知道什麼是第一次?”
衛子風老實地回答:“不知道。第一次太多了,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秦若峰笑嘻嘻的道:“確實很多,第一次吃飯,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話,第一次自己用筷子,第一次自己穿衣服,還有你的第一次到華山,第一次練氣,第一次鍛體……等等等等。”
衛子風頓時想起當初第一次鍛體的事情,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咕咕落到他肩膀上,輕輕地啄了下他的耳朵。這家夥是不是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衛子風的情形?衛子風輕輕地撫摸著它的腦袋,心下也是感慨萬千。
秦若峰續道:“師叔,現在我要和你的這個第一次比較重大,很多人在乎的,特別是女孩子,更是視為珍寶。嘿嘿,現在我要帶你進城,讓你第一次踏進青樓,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風流倜儻,第一次……”
衛子風嚇了一跳:“原來你的是這個?不行不行,我沒興趣,你不能教給我這些。”
秦若峰悄聲道:“不然的話,又怎麼甩掉跟蹤我們的人?隻有這種地方最好混進人群,讓跟蹤者無從分辨。當然,為了達到更加混亂的效果,我們不光是要進去,還要大鬧一場,把整個青樓攪混,然後趁機脫身。”
衛子風麵紅耳赤地想了半,忸怩道:“我看不出這跟脫身和揪出跟蹤者有什麼關係。秦,你想要去那個啥你就直!”
秦若峰眯起眼睛道:“師叔,我考慮過的。人多的地方,一是鬧市,但我們怎麼在鬧市中換衣服化裝?二是酒樓,但是人家正經做生意的,又沒得罪誰,我們幹嘛要跟人家過不去?而且也不好換衣服化裝。三是浴池和澡堂子。城中都會有專門給人們洗澡搓澡的澡堂子,人也不算少。這種地方倒是要換衣服,但是你確定你想看一大群男人光溜溜的屁股和丁丁嗎?”
衛子風當然連連搖頭:“我雖然出身鄉村,也覺得這樣子很不雅。”
秦若峰嘿嘿笑道:“所以呢,看我的吧!我們隻需如此如此。”著附耳低言了一陣,又對咕咕道:“等到我們過去之後,你就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