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快?”喬心渝立刻彈跳起來,一直慌了手腳。

“快……快叫救護車!”

盡管這種情況,喬心渝與韓若雪之前,沒事在家已經演習多次。

但真正遇到這種情況,特別是毫無預警地發生時,喬心渝還是顯得那麼六神無主,握著電話的手,抖得像篩子,按了幾次號碼都沒有按對。

“發生了什麼事了?”季洛尋一進屋子就發現氣氛好像不對,他快步走了過來,急切地問。

“哎……那個,那個你來得正好,快……快幫忙叫救護車,若雪可能要生了……”喬心渝已經嚇得後背發涼,汗水浸濕了她的頭發。

“若雪,她人呢?”季洛尋麵色一凜,表現得異常地穩重,與剛才的窘樣仿佛叛若兩人。

“在……臥室!”

“把電話給我,你先進去照顧若雪!”季洛尋奪過電話,並順手將女人朝臥室門口推了過去。

幾分鍾後,救護人員用擔架將韓若雪抬出了房間……

“啊……好痛……”

“嗚……”

韓若雪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順著手術室的門縫傳在了門外。

在走廊上來回踱步的男女,心都揪在嗓子眼,不是說生孩子很快麼?

為什麼進去兩個小時了,還沒有生啊!

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道縫隙,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巨型口罩的女醫生走了出來,操一口流利地英文說道:“孩子的父親跟我來!”

季洛尋先是一怔,接左右看了看,這裏隻有他一個男性,那女醫生口中的孩子的父親,應該指的是自己。

緊要關頭,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邁開大步跟著女醫生朝走廊的盡頭走去。

如果真能夠成為孩子的父親,他會覺得很榮幸。

“這位先生,情況是這樣的,病人因為胎位不正,無法順產,唯有動手術,實行剖腹產,才能救孩子和大人的命!當然,情況難保會有意外發生,如果出現緊急情況,你希望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來到醫務室,季洛尋捧著一份剖腹產協議書,耳畔響起了剛才醫生的話。

“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他苦笑,如果說保大人,韓若雪醒來之後,指不定會拿刀砍死他呢!她忍辱負重,吃盡苦頭,都希望將寶寶生下來,可見孩子對她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如果保大人,叫他如何能忍心下手簽字啊!

這樣一來,他不是成了親手扼殺韓若雪生命的幫凶了麼?

“季先生,你考慮好了嗎?手術不能再耽誤了,多一分鍾她就多受一分鍾的痛苦……”

女醫生已經很是不耐地催了季洛尋幾遍了,每次見到他像個木頭一樣呆坐著,捧著那份協議書陷入呆滯狀,她就忍不住催促多一次。

眼下,由於時間緊迫,她隻好下了最後的通碟。

季洛尋忽地從沉思中被喚醒,隻見他輕按住太陽穴,抿住嘴,在保大人一欄上,他的手顫顫巍巍地簽上自己的大名。

遞上協議書,他握著協議的手,卻怎麼也不舍得放開,“醫生,如果可以,我希望孩子和大人都能平安從手術室出來……”

“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你……你先放手吧!”女醫生蹙起眉,緊盯著男人握著一半協議書的手,極力勸慰道。

“一定要盡力啊……”季洛尋再三叮囑,最終無奈地鬆開了手,目光尾隨著女醫生漸行漸遠。

向來不信神靈的他,居然雙手合十,神色莊重,虔誠地向天主禱告,願天主保佑韓若雪他們母兒安然無恙。

禱告完,他懷揣著一顆忐忑的心緩步走向手術室。

遠遠地,他見到喬心渝耷拉著腦袋,無力地坐在走廊邊沿的長椅上。一雙期盼的目光,一直緊盯著手術室的門,根本不舍得挪動分毫。

見他回來,喬心渝像是在一瞬間充滿氣的氣體,整個人膨脹起來。

她像找到一根救命草,奮力地迎了過來,用顫抖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情緒有些失控,“他們叫你去幹嘛啦?若雪是不是有危險?寶寶是不是不能平安降世,你說話啊!你說啊……”

季洛尋眼神黯然,如一尊雕塑,任喬心渝如暴風雨般的搖擺著,他都不作任何回應。

他不敢,也不能!

因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手術室那些醫生的手裏,如果他們失手,他就是幫凶,或是幕後主謀!

那麼,這一輩子,他的心就像上了一架心靈枷鎖,永遠都無法擺脫對韓若雪的愧疚了!

搖累了,喊累了,喬心渝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兩人默契地盯著手術室門,同時真心誠意地為那對母女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