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的琴聲中,安琪度過了相對無憂無慮的,有點兒缺心眼兒的小學時代。夾雜著手風琴帶來的快樂和些許不快樂。在媽媽的陪學下,安琪吭哧吭哧的拿下了七級。期間,那個城裏來的手風琴老師,柴老師,有領著學生們進了幾次城,參加了兩個比賽。安琪一直覺得自己彈得很勉強,尤其是左手的貝斯。除了硬背按鈕的位置,沒有更好的辦法。安琪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按鈕後麵,跟著一排,號稱那個家族的按鈕。一次叫做大和弦,小和弦。這倒也還好,但最後還有一個減七和弦,安琪對這些個減七,有些抽涼氣。老師也指望不上,老師也沒有更好的解釋這些。隻是知道分別在哪些位置。也沒有教安琪,怎麼從樂譜上辨認。安琪憑著自己的理解,總結出了規律,搞定了大和弦和小和弦的辨認。但是,減七一直有些心虛。
最後,能考下七級,媽媽的功勞不小。從一開始,媽媽就一直陪在身邊。從年老師教課開始,媽媽就跟著盯著,陪著。安琪那個時候,很小心。因為,安琪總是覺得媽媽比自己學得還認真。媽媽的耳朵可靈光呢,一彈錯,媽媽,第一時間,就能發現。有時候,會嫌棄的
“滋”一聲。有一次,安琪給大家示範完,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早都會了,別的同學還在一遍一遍的學,不停的出錯。就有點翹尾巴。邊看著媽媽認真的,拿著曲子,一遍一遍認譜,跟著其他練習的同學,自己默默的唱譜,邊把玩著左手貝斯的皮帶。擰鬆一些,又擰緊一些。
又鬆一些,擰來擰去的。結果,老師說開始大家一起合奏,來一遍的時候,皮帶被擰了出來。安琪怯怯的看向媽媽的方向,媽媽的眼珠子,已經瞪過來了。緊接著,一個大巴掌甩到安琪臉上,其他同學第一個音符響起。安琪感覺有老師,跟其他的家長在看她。但沒人說話。琴聲也繼續著,一點兒也沒中斷。安琪有些慚愧自己出的亂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刷刷的掉眼淚,然後默默的,可憐巴巴的,嚐試著得把皮帶塞回原來的位置,可憐巴巴的,機械的把發條往相反的方向擰。一試,皮帶緊了,被擰回去了。跟原來一樣了。眼睛一亮,不哭了。媽媽一看,
又安好的塞回去了,貌似有點後悔剛才的衝動。安琪也乖乖的繼續拉琴了。
多數時候,至少整個小學期間,安琪沒有感受到來自父母的壓力。那一巴掌,讓安琪感覺到父母的些許不易。省吃省用,省錢出來,培養她這麼個奢侈,有麵兒的,上層建築的愛好。很多時候,回想起,練琴的畫麵,安琪都覺得,窮酸。樂譜架子,是爸爸叫廠裏的工人朋友拿廢鐵,焊起來,DIY的。家裏也是一個窮酸,別說一點兒裝修沒有,連家具也沒幾樣。安琪總覺得家裏好多東西沒地兒放。都是直接放在地上。那個時候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安琪都是在,給一間足夠大的房子,從客廳,臥室開始一件一件的挑選家具,擺放家裏的東西的想象中進入睡眠。每次都會擺的更好一些,有一點,不變的。
那就是——不可以有孤零零露在外麵的東西。或者櫃子裏,或者架子上,總之呢。一定要家具很足夠的感覺。安琪那個時候,養成了個收納的習慣。想盡辦法的,把東西遮起來。收拾屋子收拾得很勤快。後來,順帶養成了個愛扔東西的習慣。因為,家裏實在沒幾件兒家具。後來,安琪每次收拾一次,東西都會少掉一些。倒是離安琪的審美觀近了些,安琪頗有些成就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