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本來,安成一直覺得很可惜,看到大量的好老師,攜家帶口,遠走他鄉,覺得心疼跟心酸。見到盧俊的嘴臉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是離開吧。為了個人的利益,為了自己的岩梅幫上台,犧牲這麼多人,搞得學校雞犬不寧。

安成覺得自己還是走吧。安成也不想留下來,跟這些人鬥政治。安成,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屑於搞這些名堂。安成想,“本來,這個地方,就已經很封閉了。還要用這樣的辦法去禁錮大家的思想。誰愛被禁錮,就被禁錮吧。自己迫切的想要去透一口氣。”

老書記的同學,也是安成的一位年長的朋友說,“體製就是這樣,沒辦法啊。”

“多少人就在這種體製裏消磨意誌、得過且過,習以為常,隻要事不關己。一個謀權、謀利、謀關係才得以生存,堅持理念和信仰就被肅清的體製。”

在這樣的體製中,似乎扭曲的人才是健康的。不扭曲的人才是病態的。接受不了又該如何?選選擇離開就是條出路嗎?其他地方,就比這裏好嗎?

安成想,自己給了老師們很多的自主權,鼓勵老師積極的參與到學校的事物中去。加大對老師的獎勵。但是,每一次開會,有多少發言是真正出學校利益的需要?有多少參雜了個人的、小團體的利益需要?不過說真的,老師們摻雜的領導的利益的需要,到是明顯的減少了。沒有人送禮,更多人敢告狀。大家不再是自我閹割,而是把心力更多的放到了個人跟小團體的利益上。

安成很努力,但是他自己也意識到了,每個人都是溫水裏的青蛙,沒有有跳出來的勇氣。已經跟自己的理想愈行愈遠了。

但是這就是麥津化工廠的錯嗎?安成一心想走,安成也知道,不能走太遠,這個家還要的。但是真的走了,就能碰見自己心裏那個理想的樣子嗎?

一個官員們麵對表麵一套,私下一套;辦事靠關係,升官靠賄賂;國企掌握大部分資源,受萬般寵愛,私企艱難維生,舉步維艱的社會,麥津化工廠,又怎麼能獨善其身?

一昧的封閉,表麵看似平靜,卻以這樣革命的方式強推新的領導班子上台,還組織什麼號稱明主的老師投票,票選,心目中的校長人選。全是扯淡。校長跟領導班子,已經全部內定好了之後搞所謂的明主票選?

整個學校跟工廠,因為人事變動,付出的成本和代價史無前例。安成覺得自己的離開,是一個必然的結果。麥津化工廠的十年,記錄了安成前行的艱難困苦。安成覺得對政治有些死心,安下主意,“以後,就想辦法,多賺些錢吧。”

人有多堅強就有多脆弱。血性豪氣的安成隻希望,以後的日子可以過得平靜一些。自己不想在官途上,再有作為,隻希望女兒能夠爭氣。這個外表粗糙,內在智慧的大男人,認為,為了不放棄自己那僅存的一丁點兒可憐的信仰下,這是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了。

安琪進入了,緊張的高一生活。因為,安琪很晚才決定去九中,班裏的名單都沒有她的名字。班長有些疑惑,把名單給安琪看,安琪認真的找著自己的名字。到三十九號的時候,安琪看到,盧義的名字,赫然印在上麵。安琪想起來,九中的教導主任是盧義的親戚,好像。安琪心想,“看來,在廠裏,學校裏,一手遮天的盧俊一家,也有權力不夠用的時候啊。怎麼不給盧義安個1號呢。”安琪從頭看到尾,確實是沒有自己的名字,指著盧義的名字,跟班長說,“這人不來,你把那號兒給我吧。”班長說,這是學號,可是按中考成績排的,他做不了主。

安琪知道,盧義中考的時候,沒有跟寧源中學的同學在一起。說是去市裏考了,說是九中有親戚。要去九中上高中。聽說,考得可好呢。尖子班沒有問題。

“是堂堂的尖刀一班沒錯啦。可是三十九名,按照九中的傳統,那可是重點線,危險哎。”

但是,此時此刻,安琪還是很羨慕盧義的。同時想起了,自己的朋友,姚睿。心想,自己跟姚睿可真老實啊。不像這個盧義,先把坑占了再說。而且呢,這個盧義的親戚,在盧義的排名出來,沒有預想中的高之後,連名聲都先傳播開了。

那個個頭巨高的班長,朱江,跟安琪說,“這個盧義很厲害的,隻是考試沒發揮好。”

安琪,可惜,姚睿沒有像安琪一樣,先把坑占著。這樣,至少,她們就可以繼續做同班同學了。

後來,班主任,叫安琪跟另外一個,很晚才決定去九中念的同學,王浴一起,去校長室,拿條。這才安頓了下來。學號分別是,51號,52號。安琪跟王浴都有些喪氣。聽說,那個王浴是新市區的橡膠廠的子弟中學轉過來的,也是那個班的尖子生呢。王浴,喪氣歸喪氣,還是很及時的在51跟52好之間,搶過了,51號。留52號給了安琪。跟王浴從一個中學轉過來的,賈男跟胡嘉,趴在王浴的桌子跟前,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