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跪在地上的張亮心中是忐忑的,方士被腰斬了,自己呢?往常陛下即便是要人命,不過是賜酒、梟首罷了,此次卻是腰斬......
“方士的罪名定完了,接下來就說說已經死了的李安儼的事兒吧。”李二陛下說道:“璟兒,將你查到的事,說說看。”
“是。”玄世璟拱手應聲,隨後將從年前李安儼與杜荷兩人在長安城中操縱商人惡意與朝廷作對,阻撓新宮修建,再到李安儼聯絡老世家勳貴共同支持李治舉事的事情都說給眾人聽,一應證據,也已經由錦衣衛呈送到大理寺去了。
“諸卿,現如今,李安儼已死,但是其罪,身死也不可抵,諸位愛卿以為如何?”李二陛下看向殿中政事堂的幾位大臣。
在這年頭,想要人死罪消那是不可能的。
“陛下,李安儼所犯之事,其罪當誅,事情是他率先跳起來的,雖然人死在了十六王宅,但是謀反大罪,非其一人,便能抗下,依照大唐律例,當抄其府宅,沒其財產,流放其宅邸之中丫鬟雜役......”長孫無忌拱手說道。
李二陛下點點頭:“嗯,既然輔機如此說,那便下旨,李安儼人已經死了,也就不追究了,責令大理寺,查抄李安儼府邸,府中丫鬟下人,男子流放,女子充官伎,其妻兒,賜死。”
“是。”戴胄應聲道。
“那方士和李安儼的罪名,已經了結,接下來咱們談談,咱們的刑部尚書,鄖國公張亮張大人。”李二陛下靠在書案上看著張亮說道:“既然咱們的鄖國公對自己的罪名已經認了,那就說說,依照大唐律例,該怎麼判?”
隻要牽扯到謀反,天子不為其求情,那就是死路一條,沒別的說,曆史上的侯君集也隻是個個例罷了。
“依律,當誅。”褚遂良說道。
跪在地上的張亮生怕自己的家人也步了李安儼家人的下場,連忙磕頭求道:“陛下,此事都是臣一人所為,府上家人,全然不知啊,況且,今日臣聽李安儼之言,原本隻是想救九皇子離開十六王宅,臣本無意謀反,臣是被李安儼拉上賊船的啊,陛下,臣一人身死,毫無怨言,乃是臣罪有應得,隻是臣的家人.......”
“好了,朕知道,此中情況,朕已經全都知曉,你也無需多言。”李二陛下說道:“肯認罪,就好,中書省擬定詔書,滄海道行軍大總管,刑部尚書張亮行造反之事,現奪其鄖國公之爵位,削其官職,擇日於長安西市斬首示眾,至於九皇子李治,屢教不改,發配涯州,永不得回長安。”
李二陛下終究還是沒有要了李治的命,或者說,沒有直接要了李治的命,但是發配到涯州,與要了他的命也沒什麼兩樣了,從長安到涯州,路途遙遠,一路艱難,李治要一步步的從長安走過去,這等勞累,豈會是他能扛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