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決完老鴇,洛子懿一行人回宮。看著奄奄一息的張芸,洛子懿心疼不已。本該憎恨的人,卻生不出半點恨意。或許,是因為她幫了自己。
回到宮中,替張芸宣了太醫,確認過張芸並無生命之憂後,洛子懿匆匆趕到了雲浮的養心殿。
雲浮身著明黃龍袍,負手而立,沉著臉望著洛子懿,並無言語。
龍涎香在殿室裏暈染開,泛著好聞的香味。洛子懿直視雲浮,也不做聲,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半晌,洛子懿開口道:“阿浮,你聽我說。”雲浮本來還有些怒火,聽著自己心上人軟軟的一句“阿浮”,火氣不禁消了幾分。
“私自出宮,你知道朕有多擔心你嗎?”雲浮想起洛子懿可能遭遇的種種不測,仍有些後怕,語氣不覺加重幾許。
聽著雲浮的一聲“朕”,洛子懿知道雲浮是真的擔心自己,生氣了。
洛子懿咬了咬下唇,說道:“阿浮,這次是我衝動了,讓你擔心,對不起……”
雲浮看著洛子懿這般模樣,也不忍再責怪她。隻是伸出手,抱緊了洛子懿。
洛子懿隻覺得腰間的手不斷箍緊,仿佛是要將自己揉進懷裏再也不分開一般,心下有些感動,也伸出手回抱著雲浮。
“子懿,答應我,下次別再偷偷跑出去了。我真的很擔心你。”低低的嗓音在洛子懿耳邊響起,讓洛子懿心升愧疚。
雲浮身為一代帝王,卻在自己麵前生出如此脆弱的一麵。洛子懿的眼眶有些微紅,出聲道:“好。”
洛子懿得到的回應,是更為緊湊的擁抱,以及雲浮熱烈的吻。
雲浮幾日未見洛子懿,心中思念的緊。不覺加深了這個吻。
洛子懿深情回應著雲浮,兩人仿佛在用這種方法來講述這幾日不見的思念。
龍涎香的味道愈發濃烈,雲浮抱起洛子懿,朝內室走去。
與君共赴巫山雲雨,引得滿室旖旎。
洛子懿醒來已是第二日早晨,她揉揉酸疼的腰,暗暗咒罵。
喚來媵女,侍候梳洗罷。洛子懿決定去看看張芸可有好些。
吩咐禦膳房做了些清淡飲食,洛子懿便去向太醫院。
張芸還未轉醒,洛子懿找來太醫。太醫說張芸並無大礙,隻是還需休養幾日。
聽見張芸無礙,洛子懿鬆了口氣。草草用了早膳,便回養心殿等待雲浮早朝結束,準備與雲浮商議張芸的事。
雲浮下了早朝,回到養心殿。見到洛子懿等著自己,問道:“子懿,何事?”
洛子懿拉著雲浮坐下,向他細細道了張芸的事。雲浮聽罷,沉默了許久。
“張芸知情不報,害你深陷危機,按理不該留。她卻又為你舍身,罷罷罷,子懿你自己處置吧。”雲浮笑道,又說,你無事便好。
於是洛子懿決定將張芸留下作為侍女。一來張芸雖然身份低賤,但本性不壞。二來,張芸已被羞辱,做宮女總比妓子有出息。
洛子懿在自己的宮中找了一個空缺的職事,隻等張芸醒來。
過了約莫兩日,太醫院終於差人來,說是張芸醒了。洛子懿吩咐侍女去禦膳房備些膳食,自己先行去了太醫院。
病榻上的張芸麵色慘白,氣若遊絲。精神似是十分萎靡,見到洛子懿,隻能勉強點下頭以示感謝。
洛子懿接連幾日都來看望張芸,偶爾帶些調養的藥膳。終於,張芸的身子一天天康複起來。
洛子懿將張芸接回自己宮中,告訴她現在是自己的侍女,並給她安排了些輕鬆的差事。
張芸在病榻上的那幾天思索了很久。她覺得自己被人糟蹋褻玩,再活下去也是個笑話,心中已有死意。
翌日,洛子懿去禦花園賞花。張芸借口身體不適,一個人呆在了殿裏。
張芸先是在正殿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這是她對洛子懿的感激。隨後回了偏殿,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
輕輕抿一口口脂,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張芸生的貌美,今日化了妝,更俏上幾分。她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可察問的歎了口氣。
從首飾盒裏拿出一根黃鸝銀釵,那是張芸最愛的一根釵子。她緩緩將釵子對準自己的脖頸,閉上眼,準備刺下。
兩行清淚自眼角留下。張芸不想死,但是她髒了,她不配活著。她隻能逼著自己去死。
銀釵離脖頸越來越近,就在快要紮下的那一瞬間,雕花木門被“啪”的一下打開了。
雲容看著梳妝鏡前的張芸,一個箭步衝上去。抽出張芸手中的銀釵,丟在了地上。
看著默默流淚的張芸,雲容本想說出口的寬慰話語全都咽下了。她扳過張芸的頭,強迫張芸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