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陽是隴西管轄下的一個鄉,交通發達且並不繁華,我的第二個中學時代。
渭陽初級中學,這是我學業生涯的又一部分,題寫著一種漫長和短暫。時至今日去打撈關於它,我依然可以輕易記得,那一段翻山越嶺的路,那一段寒冬酷暑,在異鄉的艱苦生活。
原本輟學的我,一心想著奔赴社會,然而父母卻不想為此讓我留下遺憾,在困難重重的方麵,聯係到了我的表叔李春傑。
李春傑是我爸爸的表兄弟,他是一個特別可親可敬的人,對於我有過千萬般的恩情和關愛。
在渭陽任教的他,想法設法的,還是讓我進了這一所戶籍不同的隴西中學,其實這一切在今天想來,我所辜負的不隻有自己和父母,還有他,我的表叔。
渭陽距家有二十公裏的路,相對於中學時代,十幾歲的我而言,這無非不是一種磨練和成長。
翻山越嶺去讀學,已經對我造成了一種心理上的恐懼和陰影。或許,與過去的歲月而言,沒有人會有相同的經曆。
每到周末下午一點多出發,一路上騎著比我還高的自行車,遇上翻山,遇坡爬坡的日子,風雨無阻。拖著好幾個星期的口糧,從晌午到黃昏到黑夜。
一個人行走,我嚐盡了前所未有的孤單和寂寞。從那個時候開始,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認識,這世間真正的孤獨和寂寞。
從家出發,一般都是土路,燙土深厚的山路,一路經過無數的村莊,包括我的小學校門,汗流浹背有過,欲哭無淚有過。
走完所有的山路,隨之就是一瀉千裏的下坡,幾乎再也沒有平路,王家坪上起,一直到溝底的平川,便是渭陽學校所在地。
剛開始時,母親叮囑我,把自行車放在王家坪上姑奶奶家,姑奶奶是父親的姑姑,至今我弄不清楚是親的,還是遠房的。但對我挺好。
因為往回走,要從學校經過爬坡,推著自行車難免會很累,所以母親要我背上口糧走著下去。可走下去,也得四五公裏的大坡路,著實太遠,我最後還是騎自行車了。
破底有條特別寬的河,下過雨河水會很寬,我曾被河水堵在路上好久,記得有一次還是脫掉鞋襪,背著自行車走過去的。
那會兒我住在一個農家,店主家隻有兩個老頭和孫子,兒媳都不在家,好像是在什麼地方打工。店主人挺好,每到冬天都會給我們燒炕。
至今模模糊糊記得,和我住的是一個讀五年級的學生,時隔多年,似乎把名字一時半會記不起了!學習挺好,人也挺好。
我們店主家住著六七個學生,一開始都是不認識的,後來漸漸認識了,有一個是距離我家不遠的謝家坪上的,他的名字我倒是沒有忘記,劉強強,我們是一班的同學。後來下課一起做飯,吃飯,寫作業。
至今在渭陽那個店主家的回憶,實為清晰可見,劉勇是個愛說大話的人,孫新建是個愛哭的孩子,一幕幕回憶都在。
還有住在大商店裏的同學,蜂窩煤爐子做飯的情形,壯實的金立同學,很多都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同學。
若沒有厚重的經曆,是無法用書寫的形式,記錄走過的歲月,真實而感動,多年後回憶,都是最真實的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