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先了處大桌圍席列坐。
那領頭之人遠遠地看到掌櫃和一群夥計還縮在後邊發抖,不敢上前迎客,心頭火大,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大喝道:”瞎了眼的狗奴才,大爺們來此喝酒,為何遲遲不迎!”
掌櫃與眾夥計一嘀咕,還是那渾身濕透的小夥計似是膽大一些,顫微微地迎了過來,哆嗦道:“諸,諸位軍爺……小店……小店這快要打烊了。”
“放屁。”那領頭將官聞言大怒,再次一拍桌麵,喝道:“現在才什麼時辰,你們就打的什麼鳥烊!”
那木桌本就陳舊,又經他一拍再拍,似難堪重負,發出吱吱呀呀的怪聲。
那夥計嚇得渾身直抖,顫聲道:“不,不,不是……這位軍爺……因,因為今夜,今夜雨大,是以,是以……才會打烊得早一些。”
“嘭——”這回卻不是那家夥以掌擊桌之聲,而是一把爍著寒光的利刃軍刀,重重地扣在桌上。那將領頭也不抬,隻冷冷地道:“好個該挨千刀的狗奴才,莫非你的酒,賣給他們便賣得,賣給軍爺們便賣不得了?”
“不,不是……軍,軍爺,您……您老可別誤會,小店確實是要打烊了。”
那夥計聳著臉,已經是伴著哭腔,就差下跪了。
“少廢話!你剛才一直站在雨裏暗自瞧咱們的行蹤,以為本軍爺不知麼?本軍爺也不知你們為何不肯賣酒於我們。但若今天真的惹惱了我等,池心拆了你們這座破廟!”
那領頭軍將一臉惡狠狠地向那夥計喝道。
那夥計沒法,隻得轉身,告知掌櫃的去了。
掌櫃的更是一臉苦色,下堂吩咐。
那領頭軍官再次環掃一眼滿堂賓客,滿麵憤色地道:“軍爺們千裏迢迢地跑到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幫你們清匪,原不指望你們會感恩戴德,就連買口酒喝都不成,莫非是怕本軍爺吃完了不付酒銀不成?”
他身邊立有一軍官附合道:“大哥,我等帶兵來此,本是幫鎮中人剿滅匪盜而來。卻為何竟如此不受歡迎!來了不足三天,卻四處買糧不得,買酒不成。真弄不明白百姓何以如此仇恨我等!”
領頭軍官長歎一聲,他也實不知其中原因。
但店中卻有一些周近村民卻在暗地裏私下議論起來道:“此地固然是盜匪猖獗,尤以雄居太湖的江南一窩蜂為最。所到之處,燒殺搶掠,惡行滔天。百姓尤處水深火熱之中。”
“是啊,盜匪多了,民不能活。朝廷便派來剿匪軍隊。可是這些剿匪官兵,雖名為剿匪,實與匪寇並無兩樣,四處擾民,事了還將罪責推在匪寇身上。實是天理不容啊!”
“已經來了好幾拔隊伍,但這些官兵,到此地,見到好東西就搶,百姓阻攔便殺實在是連畜牲都不如!”
眾人議論雖是小聲,但寒衝衝卻是字字句句皆聽入耳中。他最恨這些誤國害民之輩,聞之如何不怒!正要出手教訓這些軍官之時,卻見那軍官卻也是聞得議論,彈身而出,疾抓住那議論之人,大聲問道:“你適才所言,實有其事?”
那人被之所抓,心知今日必無好果,索性膽色一壯,怒喝道:“你們自己所行之事,難道還不知麼?”
他喝畢又嚴辭厲吒道:“你們這些害民狗賊,每次來俱是打著剿匪除盜的幌子,但匪盜卻越剿越多!你們可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