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奇倫就是之前被悲催的畢阿斯堵在機庫裏,沒發射出去那架先賢3型陸戰機甲,畢阿斯的前代機。
單座的奇倫駕駛艙跟雙座的畢阿斯前駕駛艙其實沒差太多,區別基本就是在頭頂多掛了一組又大又笨的瞄具,這個中看不中用還很影響駕駛的玩意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給那杆“狙擊炮”定製的。
但是這台機器的火控係統設計得顯然非常不合理,拉下來的瞄具會嚴重妨礙駕駛員的操控,如果停著不動躲暗地裏摟黑槍可能還勉強湊合,但要是正麵硬肛操作一快,這堆亂糟糟的拉杆肯定互相拌蒜。
難怪下一代的畢阿斯采取了雙座駕駛的笨辦法,武器係統被獨立出來交給後駕駛員操作,前駕駛員專司操控機體。
這樣的改進固然算合理,但是,確定要我開著這架明顯存在設計缺陷的機器去執行任務嗎?
喬山直到看完任務簡報以後才算放心,這回隻是一次簡單的護送任務,押運的貨物就是珈藍那一卡車軍火。雖然從任務簡報上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但從“米諾陶”這個帶著濃濃鄉土氣息的名字,和一車能裝55台的體量來看,喬山就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尖端武器。
任務全程六天,第三天到達的目的地名字聽著就讓人不舒服——極樂淨土。第四天交貨休整,第五天返回先去一個什麼區,第六天返回基地。喬山完全沒看出來任務裏有哪個字寫著非常緊急,不就是送趟貨嗎,早一天晚一天有多大點事,讓機師餓著肚子出戰能有什麼戰鬥力。
一想到餓這個事,喬山馬上低頭從吸管裏喝了口蘿卜湯。按照李賀的說法,自己的胃因為太長時間沒有進食了,要是剛才自己沒能吐掉胃裏的食物,現在應該已經肚破腸流暴斃身亡,最近這一兩天要還是像那樣冒冒失失的亂吃東西,一樣也得送命。
於是李賀給自己熬了一鍋蘿卜湯,盛在塑料袋裏掛在喬山脖子上,插上吸管低頭就可以不用手一邊開一邊喝。
喬山像個智障一樣在脖子上掛著一袋子蘿卜湯,一肚子不樂意的啟動了奇倫。奇倫的啟動方法跟畢阿斯一樣,但從一給上油,喬山就能感覺出奇倫的動力比它差了一大截,但好在皮薄自重輕,也基本不算太顯肉。
珈藍之前沒告訴自己,其實大部分先賢機甲都是可以變形的,隻要踩住離合踏板,拉下左邊頭頂的一個黃色拉手,就能完成變形——當然這所謂的變形簡陋得令人發指,就是把雙足膝關節反向彎折90度,用機甲小腿肚子上的履帶行駛。
履帶傳動模式比雙足模式要穩當得多,喬山很快就上手了這台重心偏高有點發飄的機甲,珈藍也終於把她最後一箱行李搬上了卡車車廂,發動車子領著步履蹣跚的奇倫開出了歐羅巴基地。
然後,喬山這才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見到了這個生機盎然的“末世”。
放眼望去,幾乎滿眼都是綠色,如果不是還依稀能辨認出一點人類城市存在的痕跡,喬山幾乎就相信了這裏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曾經的行道樹再也無人打理,枝葉張揚跋扈的茂盛生長,茁壯的根係把柏油路麵切割得支離破碎。因為基本已經沒有了路,喬山加大油門開到珈藍前麵,用奇倫的履帶為她的卡車軋出兩行不算太深的車轍路。
原先林立的高樓大廈現在已經所剩無幾,倒塌和未倒塌的水泥建築都被厚厚的濃綠藤蔓植物覆蓋住,開裂的縫隙間,新生的植物不斷發芽生根,不屈不撓的用堅韌的根係摧毀著文明的殘跡。
也許再過個十幾二十年,這座被廢棄的城市就什麼痕跡也剩不下了。
廢墟間的野草已經長到一人多高,錯綜複雜的大街小巷和地下建築塌陷形成的積水潭成了野生動物的樂園。
多得難以置信的兔子、野鼠、野貓、狐狸和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食草動物從藏匿的角落裏鑽出來,被機甲和卡車產生的巨大噪音嚇得四散奔逃。
喬山甚至還見到了幾隻野狼,用警惕而冷漠的眼神遠遠盯視著穿行在廢墟間的兩個龐然大物。
喬山和珈藍像怕驚醒什麼東西一樣,一言不發的穿過廢棄的城區。看著眼前已經被綠色蠶食殆盡的文明廢墟,喬山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這裏並不是一座廢墟,城市似乎隻是陷入了沉睡。
時刻等待著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