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擦黑的時候,喬山和珈藍才駛出了這座廢棄的都市,離開城市中心區域越遠,自然侵蝕的效果就越明顯。在城郊,茂盛的野草幾乎覆蓋了一切文明曾經存在的過痕跡,在人類退場之後,大自然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重新占領了地球舞台。
直到最後一片城郊的景象從後視鏡頭裏消失,喬山的心情才從這片壓抑淒涼的廢墟中掙脫出來,低頭連吸了好幾口已經涼透的蘿卜湯。
“我說珈藍,咱們今天需要開一夜車嗎?”沉默了一路,喬山終於嚐試著和珈藍搭話。
“開什麼車,喝你的蘿卜湯去吧。以後懂點規矩,叫藍姐。”
“那個,藍姐,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您,咱們這次任務到底是什麼那麼著急,為什麼非要下午出發,今天需要連夜開嗎?”
“你是不是不識數,這是一個問題嗎?”珈藍沒好氣的說,“告訴你吧,任務出發的時間點是我定的,前麵不遠有個小村子,那裏麵的人家我都認識,咱們在下午出發,按一般車速正好能趕上飯點。”
“我……”珈藍說得好有道理,喬山竟然無言以對。
“你什麼你,放著熱飯熱菜不吃軟乎床不睡,露宿荒郊野嶺,你腦袋裏是不是進蘿卜湯了。”珈藍說完,故意在通訊頻道弄出一聲刺耳的嘯叫。
“現在離村子還有多久的路?”喬山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我想上趟衛生間。”
出發之前喬山就沒有清庫存,一下午光在喝蘿卜湯,膀胱裏滿盈的尿液再配上底盤不穩的奇倫一路顛簸開道,讓喬山感覺痛苦不堪,生怕開猛了一個大坑就把自己的關鍵部件給報廢了。
“一個小時左右吧,你要是再開慢點天黑透了也開不到,還想吃飯?你就喝你的蘿卜湯去吧,哈,我忘了就算有飯吃你也隻能喝蘿卜湯。”
喬山聽到蘿卜湯這幾個字就一陣陣犯惡心,從嗓子眼到食道到胃到腸子到膀胱,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節腔體都被喝下去的蘿卜湯注滿了。
“藍……藍姐,我想停車上……上個衛生間。”喬山現在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
珈藍一下子被逗樂了:“我說喬大官人,您可太客氣了,這荒山野地的,除了咱這倆車,哪都是衛生間,想拉哪拉哪,想尿哪尿哪。”
“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您待會下了車,找著個什麼地兒撒尿劃地盤幫助植物生長,植物們可能會感激您,這裏的動物蟲子可未必領您的情,你看這草都能沒人了,誰知道哪個草窠子裏藏著什麼豹子野狼,把您拖走我可根本沒法救您。”
“就算是沒有動物稀得吃您,那些稀奇古怪的蟲子可不一定啊,萬一哪個蟲子順著您尿的水氣往上躥,從尿道一路鑽進您尿泡裏產仔下蛋繁衍生息,您後半生的幸福可就沒指望了。”
“行了行了。我……我再堅持堅持。”喬山被珈藍嚇得起了一腦袋雞皮疙瘩,頓時尿意全無,甚至感覺尺寸都縮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