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了藥的珈藍雖然神誌很不清醒,但是動作卻一點也不馬虎,甚至比腦子清楚的喬山還要利索,像隻猴子一樣躥回卡車,歪歪扭扭的拐回了小路,然後在通訊頻道裏哈哈亂叫著催促喬山快點出發。
喬山趕緊手忙腳亂的駕駛著奇倫追上珈藍,她現在的狀態純粹屬於毒駕,方向感亂得一塌糊塗,自己不給她帶道,她準能把車開溝裏去。
回到之前導航規劃的路線,再往前開就完全沒有路了,忽忽悠悠的奇倫在身後揚起一路煙塵,低劣的懸掛係統讓沒穿褲子的喬山吃盡了苦頭。
植被的覆蓋漸漸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荒原,偶爾一兩棵孤零零的樹,在月光下張牙舞爪的揮舞著幹枯的樹幹,比鬼還難看。
喬山一麵要關注導航界麵,防止在這個基本沒有參照物的曠野裏跑偏,一邊還要不時的盯著後車的珈藍,既要拉開車距被這迷糊妹子追了尾,也要看住別讓她掉了隊。
單調重複的景色讓喬山懨懨欲睡,這會跑出的距離都足夠能躲開一顆戰術核彈了,還有什麼是逃不開的。問了珈藍幾次是不是可以停下休息宿營了,可這個神經高度亢奮的禦姐除了語無倫次的胡說八道就是淌著哈喇子哈哈亂叫,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這片人煙退潮文明消散的荒原,毫無生機的景象讓喬山哈欠連連,眼皮似乎越來越沉重。喬山此時順理成章的想起了河灣無名小村,村民們在傍晚一如往常的煮飯燒菜,戶戶炊煙嫋嫋升起,全家人圍坐在桌前,一雙雙筷子正夾起熱騰騰的飯菜。
然後他們就全都在一瞬間消失了,最終變成了一坨難以理解的橄欖屎,隻有河水還在依舊嘩嘩流淌。
天能知道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
一聲沉悶的撞擊猛然驚醒了喬山,喬山幾乎能聽見自己混沌的大腦連問了自己三個頗具哲學意味的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傾斜的失衡感馬上告訴了喬山答案,我剛才睡著了,睡著的時候正在駕駛奇倫,奇倫撞上了什麼東西,奇倫要倒!
喬山第一個反應就是趕快扳動姿態搖杆恢複平衡,可是奇倫卻毫無反應,側傾的角度越來越大,旁邊拉杆上掛著的塑料袋裏裝的蘿卜湯準確的灌進了喬山耳朵眼裏。
變形拉手!喬山突然想到了問題出在哪,伸手一通亂摸終於夠到了拉手,猛跺離合踏板同時拽下變形拉手,把姿態搖杆往右死死壓到底。
這才總算把奇倫扶正了。
喬山長出一口氣,解開勒得自己胸口生疼的十字安全帶,打開駕駛艙蓋,小心避開了那副很容易撞頭的瞄具,剛把頭探出駕駛艙還沒來得及透口氣,一聲響亮的金屬撞擊聲伴隨著巨大的衝擊力把喬山甩飛出了駕駛艙。
這次是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喬山半個腦袋都快被埋進了鬆軟的沙土。喬山剛掙紮著抬起頭,轟然倒下的齊倫揚起的沙塵又把自己給埋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