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軒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態走進財務部門的會議室中時，卻發現從都到尾的溝通都異常順利。他們並沒有見到丁總本人，而當時接待陳軒一行人的財務總監也十分客氣。這位財務總監比較係統的介紹了仁合香料的情況，對普思軟件多年來對他們的良好服務表達了感謝之情，並且直言不諱的說道目前正在應用的係統十分匹配仁合香料的財務要求。這十年來，正是普思軟件的係統，將仁合香料的財務管理水平從原來的手工做賬提升到了高度信息化的水平。
售前顧問按既定議程與財務總監溝通了若幹問題，都得到了完整的回答。這種場麵，讓陳軒覺得受寵若驚。這麼長時間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對普思係統和服務都如此滿意的客戶企業。可是陳軒心中十分明白，這種滿意和客氣是十分脆弱的。按照王國軍的說法，仁合香料的發展對普思的係統和服務都提出了新的要求，而普思在滿足這兩方麵都存在一些瑕疵，甚至說是不足。可是今天財務總監的言語，卻處處顯示出高度滿意。陳軒心中明白，這不過是為了維護丁總和財務部門在十年前選擇普思係統作為工具的正確性，也許是出於公心，也許事出於私心，難以辨別和分曉。
這一點對陳軒和普思是有利的。他應該利用好這個寶貴的“私心”。不破壞這個好感的前提，便是要維護丁總和財務部門的曆史正確性，但這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一次的信息係統升級，楊一天的態度較為堅決，在這種情形下，觸手要較少的去影響到丁總和財務部門，這樣才能取得楊一天和丁總的雙重支持。可是，楊一天和丁總圍繞財務主導權之爭，也必然會攤牌，可是這是下一個階段的事了。那時，普思的新係統已經運行在仁合香料的服務器之中，不論楊一天和丁總攤牌的情況如何，普思係統都將有機會再次在財務領域贏得一張新訂單。
陳軒心中盤算著，對仁合香料項目接下來的推進思路清晰起來。告別了財務總監，陳軒和售前顧問、謝林一起在普思大區的會議中談了接下來的計劃。
陳軒問謝林的想法，謝林說道：“我們需要撰寫一份簡要的調研報告，提交給楊一天。報告有幾個要點，第一是對業務的分析，第二是針對業務的瓶頸環節提出解決方案，第三是項目的具體分期步驟。”
陳軒點頭稱是，有啟發性的問道：“那具體的內容怎麼寫呢，側重點是什麼？”謝林陷入了思考中，一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陳軒看著售前顧問和謝林二人，說道：“目前來看，楊一天是有充足的動機去做這次信息係統升級項目的，因為他在仁合香料公司麵臨著三個挑戰，首先是財務的丁總，這個既有公司權力之爭，也有家庭的成分在其中；第二是仁合香料的一幫創業元老，這些老人變成了楊一天的束縛；第三是仁合香料要想實現轉型，更加需要現代化的管理方式和工具。”
“然而，財務丁總是十年前選擇普思係統的人，從現在財務部門的態度上看，對我們還是客氣的，並沒有要反對我們的意思，所以我們也不能把原本支持我們的人，搞成我們的敵人，因此我們的報告中不能出現直接針對財務部門的內容。所以，就剩下兩點了，元老和現代化管理方式。”陳軒繼續說道。
“創業元老這事，和這次係統升級怎麼聯係上呢？”謝林問道，售前顧問也默默的聽著，顯然他也沒有完全明白如何將創業元老們和信息係統關聯上，並且還要成為楊一天認可的方式。
“楊一天要改革要轉型，必定要拿這些老人開刀。可是這些老人都是跟著老楊總一起打拚出來的，都是楊一天的叔叔輩，沒有合適的理由和合適的方式，是不好直接動手的。這是楊一天的難處。”陳軒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的報告中，要給楊一天一個合理的理由和方式，來動動這些老人？”謝林疑惑的問道，“聽起來好殘酷啊！”
“嗯，是有些殘酷，可是這是楊一天的無奈，也是仁合香料的無奈。上一代人的表演時間已經過去了，該下台了，新一代要開始表演了。我們是乙方，是服務於仁合香料和楊一天，所以也隻能做自己該做的事。”陳軒語重深長的對謝林說道。很多時候，陳軒覺得自己麵前的謝林充滿了衝勁，也充滿了感性。這種感性使得他常常陷入到項目中的一些環節中去，甚至為客戶、為對手、為各種各樣的人擔憂。這種思維方式，會極大的不利於項目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