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在得知彩雲集團信息化項目的中標公示已經發在了采購平台上後，第一感覺是大勢已去。陳軒獨自坐在辦公室中，想著彩雲集團最近的事情。讓他心中略感憂愁。
他回想起何峰對自己的信誓旦旦，回想起劉總的滿口承諾。可是這一切，都在招標過程中一文不值。陳軒已經十分明白，能如此操控這場招標動作，讓投標時間一再延遲的，必定是sit係統公司，或者說是李寬勇。
要想取得這樣的效果，李寬勇必須得到劉總和何峰的強力支持。如此想來，李寬勇是何時得到的劉總和何峰的支持的呢？
說到劉總，這個人可是當著自己的麵同意了一些特殊合作事項的，難道李寬勇給他開出了比這更好的條件？或者說，劉總根本不是一個好錢的人，自己是自投羅網了，而李寬勇用一種更高級的方式取得了劉總的支持？
說道何峰，這個人可是和自己更早認識的，當時在烏蘭察布時便有深談，也正是自己發現了他和彩雲集團之中的切合點並開始撮合，難道李寬勇和何峰也建立了深刻的合作關係？這是有很大可能的，無論怎麼說，sit係統公司正式在何峰在北方佳靈集團期間替換掉了普思係統。可惜的是，自己竟然沒有早一點將這一點視作關鍵環節，反而一直將何峰視作支持者。
想到這裏，許多懊悔湧上了陳軒心頭。盡管這一次機會又擺在了自己麵前，讓自己有機會彌補去年在彩雲集團項目上的遺憾，但自己終究是沒有抓住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又一次從自己眼前溜走。
而這一次溜走，和上一次卻截然不同。在上一次選型緊張中，普思基本處於被華富碾壓的態勢，沒有還手之力。這一次競爭中，盡管也難說是否占據了足夠優勢，但過程中普思一直試圖在引導和主導項目選型的進程。
投標的分數有第一、第二和第三，但項目的贏者隻有一個，其它都是輸家。從結果來看，普思和華富都輸了，以此倒退不難理解的便是，擁有項目最佳推動的是sit係統公司，是老友李寬勇。
sit係統公司在彩雲集團項目上的勝出，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比如沒有曆史包袱，不需要被郝奇或黃總打上標簽。可是，最終之所以能勝出，所賴最多的還是sit係統公司的實力和銷售團隊的能力。
在彩雲集團項目上，陳軒覺得自己被李寬勇擊敗了。也許正是由於這種被老友擊敗的感受極其痛苦，讓陳軒一時難以接受。他首先想到了楊滔，他想他也許有著比自己更深的感受。
作為帶領陳軒和李寬勇入門的領路人，楊滔的資曆和能力都遠過於陳軒和李寬勇，自然在項目競爭中也應該展現出與此匹配的控製力。然而在彩雲集團項目上，卻連續兩次折戟沉沙，這在華富軟件內部是難以交代的，對楊滔自己也是難以交代的。
陳軒給楊滔打了個電話，彼此熟悉的聲音回蕩在各自耳邊，他想也許楊滔此時最願意聽到的便是自己的聲音了，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
陳軒在電話中很少提到彩雲集團，他隻是說了一句：“聽說彩雲集團項目，sit係統公司中標了。”
“是啊，中標公告應該是掛在采購平台上了。”楊滔回答著，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
“我一直以為華富會最終贏下來，沒想到讓sit係統公司鑽了空子。”陳軒刻意這般說道，希望能激起楊滔的情緒。
“不存在鑽空子，大家公平競爭而已。既然是競爭，就肯定有贏有輸。寬勇這小子這次表現不錯，咱們得讓他請吃大餐。”楊滔一邊說著一邊玩笑般的笑了起來，但是語氣卻很認真。
陳軒結束了和楊滔的電話後，心中在盤算著下一步推動。今天，楊滔在電話中的情緒是符合陳軒的推斷的。陳軒認為，以楊滔的風格，他絕不能接受這麼輕易就輸掉如此重要的客戶，所以不難想象他接下來一定會有應對策略。
這通電話，陳軒自己視作是一通示弱電話。陳軒希望用這通電話，傳遞給楊滔一個信息，彩雲集團項目接下來就靠楊滔了。然而，陳軒在表達這層意思的背後，也有一種挑起楊滔和李寬勇的競爭，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的念頭。對於這一點，楊滔不會不清楚。
不過對於楊滔來說，當下最急迫的並不是考慮背後是否還有黃雀在後，而是想著如何將彩雲集團這隻“蟬”從對手口中搶下來。這個時候，陳軒的主動示弱會讓楊滔認為暫時不會麵臨兩麵競爭，隻需要集中發力對sit係統公司即可。楊滔也相信，陳軒的態度如此明確，普思一定也會在這段時間集中發力對sit係統公司的。
如此一來，競爭格局將暫時性的改變，sit係統公司因為贏下了招標，成為普思和華富的共同攻擊目標。普思和華富這對對手，在彩雲集團兩次選型中都盡力攻擊對方，但在此時卻形成了暫時的同盟，一起將矛頭對準了sit係統公司。
這便是陳軒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楊滔也深知這一點。這似乎是一種老友或者對手之間的默契。
三天後，中標報告提交到了彩雲集團信息化選型委員會。何峰隨後召集召開了信息化選型委員會全體會議。這次會議的主題隻有一個，確定本次信息化項目選型最終中標人並開始合同簽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