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及笄禮,潛移默化(2 / 3)

靖婉行了拜禮,接過醴酒,大長公主回禮,隨後,靖婉入席,跪坐著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雙手持酒杯,象征性地沾了沾嘴唇,即便是如此,還是嚐到了些味道,甜甜的,有點像是普通的甜酒,不過,駱家這樣的人家,用材自然也不會是普通的米。

靖婉將酒杯置於幾上,周應霜奉上一碗晶瑩剔透的米飯,靖婉接過,吃了一口,擱下,再向大長公主行禮,待對方回禮之後,靖婉起身離席。

靖婉走到駱榮彥與張氏麵前,跪下來,聆聽這二人的教誨。

駱榮彥百味雜陳,早就打好了腹稿,這個時候卻一個字也不出來,片刻,駱榮彥才開口,“願爾一生康泰,平安順遂便好。”

張氏在一旁輕輕的抽噎,一個字沒。

這種情況倒不是沒有,自然不會被人詬病。隻是駱榮彥那是教誨嗎?在眾人看來,倒是感概他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靖婉心中也頗為複雜,他們不是合格的父母,但是,也不是渣父渣母,至少,現在這個爹,相比前世的那個爹,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不知道是因為前世太過失望,所以不再奢望,還是在幼時有過期盼,在發現他們不具備合格父母潛質的時候就果斷的放棄,已經不記得了。

事實上,靖婉很清楚,造成今日這般結果的,並不是他們作父母單方麵的原因,她沒有用心經營也是其中的一個因素。到底,果然還是前世的影響太深,因為與奶奶相依為命,她教給了自己太多太多的東西,今生,在麵對與奶奶有相似之處的祖母時,就下意識的親近,願意去營造良好的關係,而她爹,一妻多妾,這一點就壞了她對他的感官,不定還在潛意思裏憎惡,如果她拿出了與對待祖母一樣的態度對待他們,除非這兩個人打心眼裏對她不喜,否則,都不會是今日這般的模樣。

即便是如此,靖婉也沒後悔過,她是多一世記憶,那些出生如白紙的孩子,那不是都是父母在付出嗎?所以,她壓根就沒錯是不是?嗯,就是這樣的。

唔,這種完全將錯處歸咎到別人身上的感覺還是蠻爽的。

靖婉對他們輕輕的笑了笑,維持這樣的局麵就好。駱榮彥的教誨雖然不太一樣,靖婉還是按照劇本台詞來,“兒雖不敏,敢不祗承!”再對他們行了拜禮。

靖婉起身,走到場中,依次向正賓、觀禮的賓客、者、有司、讚者等人行揖禮,眾人頷首表示回禮。

駱榮彥與張氏起身,走到靖婉身邊,“女笄禮至此已成,駱某謝諸位盛情。”

三人一起,向全場再行揖禮。

整個議程算是完了。

駱家的其他主子們出來招呼客人,男賓引到前院,女賓引到後院。

離席宴尚早,現在便是嘮嗑拉關係的時間,對於需要大量助力的王爺們,尤其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不僅要自己拉攏,還要阻止別人的示好,當真可謂是殫精竭力。

靖婉拉著孫宜嘉,“嫂子辛苦了,累不累?”

“好著呢,沒事。”孫宜嘉毛遂自薦當者,這都五個月的肚子了,原本一家人都不同意,不過孫宜嘉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好,除開前三個月有點孕吐之後,之後一直都很好,如果不是挺著這個肚子,隻怕沒人會以為她身懷有孕,及笄禮的議程也不是很久,不會有問題。

最後征詢了府醫的意見,表示不會有問題,眾人這才同意。起來,在駱家,大概也沒誰的琴藝能超過孫宜嘉的。

孫宜嘉自己也很重視這個孩子,因此,倒也沒誰懷疑她逞強。

幾人相攜一起去了海棠雅居,及笄禮已經完成,靖婉自然不能一直穿著這身衣服,尤其是頭上,就隻要一根釵笄,如何都不過去的,別今日算是她另一個大喜日子,便是平日,也不會如此穿戴。

周應霜這個時候,便再無顧忌的訴自己的緊張,擔心自己出錯。

袁巧巧聽著,拍拍胸口,“還好還好是你去了,換成是我,沒準就丟臉了。”

靖婉失笑,“哪有你們的那麼誇張。”

“怎麼沒有,你跟宜嘉是沒有感覺,我曾經可是與應霜感同身受。”袁巧巧反駁道。

靖婉與孫宜嘉對視了一眼,好像的確是這樣,靖婉是前世被渣爹帶著自幼錘煉,而孫宜嘉可謂是宮中玩到大,被九五之尊抱過,跟他撒過嬌,其他的貴主兒也是熟得不能再熟,如此,怎會緊張?

“婉妹妹日後是親王妃,多跟她處處,再見到其他人的時候,就不會緊張了。”孫宜嘉笑道。

“這怎麼能一樣,兩碼事好不好?”

“不是什麼大事,這種事多經曆幾回就好了,日後有的是機會。”靖婉拍拍她們二人的手臂。

周迎霜與袁巧巧或許還沒有多深的認知,不過孫宜嘉卻很清楚,靖婉這是要提攜她們,或者護著她們,她們這樣出身的女子,不算高,也不算低,有個親王妃撐腰,出嫁之後在婆家確實會好過很多,即便是沒有子嗣,婆家也不敢磋磨,而夫君想做出寵妾滅妻這種事,更得掂量掂量,尤其是靖婉還特別討厭這種事。

婉妹妹果然還是個愛憎分明的性子。雖然不至於“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她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還是毫不吝嗇。

龔嬤嬤她們早就為靖婉準備好了及笄之後要穿的衣服,這會兒也不用挑選,很快的換了衣服,梳妝打扮。

孫宜嘉倒是無意間被從靖婉頭上取下來的釵笄吸引了目光,她也在瞬間想到了與大長公主相同的問題,“之前的發笄跟發簪呢?”

“三少奶奶,在這裏呢。”青竹將一個托盤端過來。

孫宜嘉伸手去過,看了看,果然呢。

“怎麼啦,這幾樣東西有什麼特別的嗎?”袁巧巧湊上去問道。

“沒什麼,就是看著挺別致的。”孫宜嘉的淡淡的笑道。

調包皇後賞賜的東西,如此的大不敬,即便是知道了,還是當成不知道比較好。即便是最後被抖露出來,不也有罪魁禍首擔著,與駱家何幹。

依照孫宜嘉對自己那姑母的了解,她對晉親王的忍耐度可是非比尋常,甚至能夠舍了身為皇後的尊嚴,大概也就是因為她隱忍到如此地步,晉親王才沒怎麼找她麻煩,畢竟,好歹是皇後,如此的“委曲求全”,太過分了,確實不好處理。

很多時候,孫宜嘉都很佩服這位姑母,可是,明明是下最尊貴的女人,卻對名義上的庶子再三忍讓,即便是權宜之計,以退為進保全己身,自己憋屈不算,還讓別人覺得你窩囊好欺負,當然,後宮的其他人其實欺負不到她,她妥協退讓的,隻有那麼一個,再有,她與晉親王交鋒的次數屈指可數,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可,那又如何?

靖婉盛裝打扮之後,孫宜嘉都覺得自慚形穢了,這麼水嫩嫩的大白菜啊,怎麼就被外麵的豬給拱了呢?

離開海棠雅居,靖婉作為今日的主角,自然要去待客。

而剛才駱老夫人已經派人通知了她們,直接去西園,大家都去那邊聽戲去了。

在西園的門口,靖婉看到了蔫頭耷腦的顧妹,靖婉的第一反應就是,喲,命還挺硬,沒死呢,當時府醫可都了,她也可能熬不過去,結果呢,將人丟到莊子上去了,沒人精心伺候,她倒是頑強的活了下來。

她隻要還活著,出現在這裏,靖婉倒是不奇怪,姨父姨母還算乖覺,自個兒搬了出去,那麼隻要還沒扯破臉皮,自己及笄,他們登門為客是理所當然的。

看到靖婉的時候,顧妹眼中充滿了刻骨的恨意,不過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甚至規規矩矩的跟靖婉見了禮,低著頭站在一邊,很顯然是讓靖婉先進去。

論理,顧妹是長輩,靖婉沒嫁人,即便是官家姑娘,那也是沒有品級的,不論尊卑的時候,自然就要論輩分長幼,她到底是真的不懂規矩呢,還是故意如此?

便是孫宜嘉,看她的時候,眼中都帶著淩厲。

靖婉覺得很無語,是你自己要湊到那個男人身邊去的,被他收拾了,你反而恨上我了,這角色是不是反了,真該生氣的難道不是自己?

“婉婉怎麼站在門口?”

“見過王爺。”一行人忙見禮。

“免禮。——這又是誰?”李鴻淵目光落到顧妹身上,明顯因為她這幾人才滯留門口,又是從那兒冒出來的。

靖婉詫異,“王爺不認識?”

李鴻淵挑眉,“本王應該認識?”

靖婉想了想,這位爺當時沒看清她的長相,或者隻是一麵之緣根本就記不住,似乎都合乎常理。“沒有。”靖婉瞥到顧妹的身體顫了顫,來也是,自己想要追逐的人,差點要了自己命的人,對自己一點印象也無,這打擊不可為不大。

“進去吧。”李鴻淵先一步跨入西園。

靖婉落後他一步跟進去。

而孫宜嘉三人又刻意的壓慢了幾步,對於這顧妹的“光輝事跡”,孫宜嘉沒能親見,卻也聽自己夫君過,另外兩人,更是目擊者,她們都是嫡出的姑娘,在家的時候,見多了自己父親那些惡心人的姨娘,因此,對於顧妹這種人深惡痛絕,

“應霜,你,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多賤骨頭,如果是男人拈花惹草也就算了,偏偏還有姑娘家不要臉自個兒湊上去,助長了那些男人的囂張氣焰,越發的肆無忌憚,簡直就是……”

周應霜捂了她的嘴,“越發不像話了,什麼都亂。誰不知道晉親王現在一門心思全在靖婉身上,而且,他向來對貼上來的人沒興趣。”

袁巧巧拉開她的手,笑道:“你的對,活閻王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僥幸逃過一次,還不識相想要再湊上去,大概需要提前告訴家裏人,記得到亂葬崗收屍。”

“告訴家人有何用,晉親王喜歡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