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是誰說過,凶手和戀人都喜歡事後重返現場,果真不假,他來了,何子欽。
那天我被閨蜜拉去陪她去西單shopping,她剛分手幾天,據她所說是她主動提的,分手原因不詳。按理說她不是被甩的一方,理應如釋負重一般,但瞧她這幾天的舉止,不大對勁。之前她每天早上起來都活蹦亂跳地去化半小時的妝,然後穿著一身風尚航標的服裝走到宿舍樓下。她那玉樹臨風的男朋友早已在那等候不時,她倒是不緊不慢,嗲嗲地問道:你是不是等了好久了。
說句良心話,我們宿舍其他幾個姑娘連同我都為她那玉樹臨風的男友(哦,不對,應該是前男友)打抱不平過。特別是在冬天,那小夥穿著一件風衣在樓下凍得直哆嗦,我那親愛的閨蜜還在洗手間畫著眼影、抹著esteelauder。
時過境遷,我那親愛的閨蜜自從分手後,就再也不踏出宿舍半步,每日三餐並一餐,一個蘋果一杯酸奶,憔悴得不像人樣。我們有懷疑過她好麵子——應該是被男友“勒令退學”。但看她每日茶不思飯不想的黛玉模樣,不禁起了憐憫心,都默默幫她圓了謊,個個閉口不提玉樹臨風男。
沒過幾天,她就“病情好轉”。那天她又在洗漱間鼓搗了半晌,終於容光煥發地站在我麵前,像問候男朋友一樣對我說:“小菲菲,陪我去逛街好不好,我不要整天呆在屋子裏了,我要重見天日,殺對方個片甲不留。”我一時心軟,答應了下來。
2.
後來,我就收到了何子欽發來的信息,
你最近有空嗎?我想和你吃頓飯。
我沒理他。當時閨蜜在大悅城Esprit挑選戰袍,我兩手幫她拿著戰利品,根本沒機會去回複他——滾蛋。
他接著又給我發來信息:我隻是覺得我們是時候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了。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當麵跟你道歉。
我想回複“心領了,大可不必”,又覺得有點過於禮貌,幹脆回複“你是誰”好了,但是我那親愛的閨蜜依舊在試衣間墨跡,我騰不出手來。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是何子欽打來的。我想還是等到“無人接聽”好了,畢竟“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不太像一個大大咧咧的女漢子所為。我方菲菲好得也是巾幗英雄一枚,運動會上拿過百米冠軍,大一那年也得過專業獎學金。我方菲菲文武全才,怎麼能被一個電話嚇到。這該死的親愛的閨蜜呀,你怎麼還不出來。
手機鈴聲消停了幾秒後,再次響了起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把閨蜜的大包小包放在牆角,準備去接電話。我那親愛的閨蜜是個缺心眼的主兒,倘若被她發現我把她的寶貝們扔在地上,她肯定殺了我不可。我想我應該快點結束這通電話。
我向右滑動了接通選項,那個久違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我的耳畔。
“方菲菲,你是在忙嗎?”
“額,沒有,我在陪閨蜜逛街呢,剛才沒看手機,有事嗎?”
“哦。沒什麼事,我想約你吃頓飯。”
“我這閨蜜最近失戀了,我得陪她,恐怕沒時間。你是有什麼事嗎?”
“我隻想約你吃頓飯,沒有別的意思。方菲菲,我想你不會連這個機會都吝嗇給我吧?”
“可我……”
他打斷我的話,“方菲菲,我是誠心來約你吃飯的,如果你還放不下那段過去,你可以拒絕我。”
TM的,我一個文靜的姑娘不想爆粗口,但他這招也太絕了,我隻能說:“渣男,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自戀呀,時間地點,你待會兒發短信告訴我,我這陪閨蜜逛街呢,先不說了呀。拜拜。”
我趕忙掛了電話,我知道我自己的作戰水平,在何子欽麵前,我根本不值一提。我跟他就不是一個作戰級別的,但他曾經誤入我的世界,而且,把我打敗了。
3.
何子欽曾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心虛,他跟我說過“我是他上輩子上帝欠他的禮物,這輩子終於兌現了。”我也相信,他的確愛過我。
那會兒,他會在學校主馬路的十字路口跟我偶遇,然後故意裝作看不見我的樣子,想跟我撞個滿懷。他壞極了,他在球場上打球,一看我就故意把球扔到我身後處,然後對著我喊道,美女,能把球扔過來嗎?我從來都不搭理他,在同伴的嬉笑聲中,他興高采烈地繞到我身後撿球,然後走過我的時候會故意運球轉身遠扣,一次都沒有進過,他還找借口——美女你在這影響我運球的磁場呀,你看它總是不願落在籃中,非要往你這邊蹦。沒辦法,有時候我也不想被他逗笑,但是我還是笑了,“怪我咯”。
他追我的時候,在我舍友眼裏,他並不是頭號種子。我那親愛的閨蜜曾經把那些對我無事獻殷勤的男生按照排名一一編了號,他排第五名,中等名次,不是熱門選手。排名依據是我閨蜜製定的,好像是按照家庭背景、相貌和人品的加權值,我那親愛的閨蜜將家庭背景放在了首位,所以在她眼裏,我應該給隔壁院那位一身土豪氣的男生prior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