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歸家(1 / 2)

燈會結束的第二日晚上,李青雲如約將身法交給了玉竹。

玉竹看他展示時以竹枝為劍,像是在劍舞一般,頗有一番風流韻味。隻是看完後,才堪堪想起來他的傷還未痊愈,這樣一一番動作,傷口肯定是要裂開的。玉竹趕緊問李青雲的,但他卻說並未感覺到疼痛,怕是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回去以後,玉竹有些不放心,堅持要看他的傷,這才發現血已經染紅了內袍,連忙去配了藥來。

玉竹悶著頭,一聲不吭地給李青雲上藥。

李青雲看著眼前毛茸茸的頭頂,笑了笑,“無事,不過是傷口裂開了而已。以前我在軍中,受過的傷比這嚴重的多的都有,行軍打仗,經常會開裂。最多是多養些時日。”

玉竹聽著他說話,頭也不抬,仍是一聲不吭,連呼吸都放緩了。

李青雲見狀,也不再說話。畢竟他甚少安慰人,搜腸刮肚的想了兩句,眼下卻也不知再說些什麼了。

玉竹上好了藥,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他,“騙人,我怎麼在你身上沒見過那些舊傷口。”

她紅了雙眼,瞪著他,語氣卻弱弱地像是做了錯事。

“嗬嗬,沒有騙你,似乎是因為我身體不容易留疤,所以不注意的話發現不了。”

玉竹心裏很難受,明知道李青雲身上有重傷,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催著他教自己身法。

“對不起,我把你的傷給忘了。”

自那晚以後,玉竹再也不讓李青雲展示了,隻自己練著,讓李青雲在一旁指點。好在這套身法簡單,玉竹學了沒幾日便能自己比劃出整套動作了。

玉竹覺得自己自習武後整個人精神了許多,仿佛有無窮的活力。如今早晨醒了也不在床上磨蹭了,直接起來打一套完整的身法,一整天都是精神抖擻的。晚上在竹林裏練完,回去迅速地洗漱一番,然後倒頭就睡。隻覺得日子不知不覺過得飛快,算起來的時候發現轉眼中秋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了。

玉竹坐在醫館裏,想著她大姐二姐大概何時會回娘家來。

南湖這一帶的忌諱,說是懷身孕的頭三個月的女子,若是在滿月時見了月虹,會掉了腹中的孩子或是孩子生下來便有異於常人。加之頭三個月最是要穩胎不宜多動,所以中秋的時候,玉竹大姐二姐都未回娘家。

——現在中秋都過了月餘,現在大姐二姐的身孕也都過了頭三個月了。阿爹親自去臨安鎮看過大姐二姐,胎像很穩,已經能夠出門走動了。眼下胎穩了,兩人定是要回來瞧瞧他們的。

玉竹還在盤算著她大姐二姐可能回來的日子,抬頭卻看見路上一輛馬車想著玉家醫館駛來。那是她大姐夫家的馬車,外邊兒灰不溜秋的,看起來又破有舊,由一匹汙泥馬兒拉著,看起來像是哪個窮酸舉人老爺撐著麵子不願走路,卻又租不起貴的馬車才坐的破舊馬車。

玉竹可是知道的,這馬車外表其貌不揚,但拉車的是北邊產的紅棗馬,原本是油光水滑的,愣是被她大姐弄成了滿身汙泥的模樣,車廂裏頭紅木雕花床榻、黃樺木方桌、波斯毯還有茶具、以及備用衣物什麼的一應俱全。若是擱城裏,肯定不算什麼,可在她們這樣的村子裏,那就算得上是頂好的了。

——真是趕巧了,自己剛剛還在算日子呢,沒想到這就回來了。

馬車緩緩停在了醫館前頭,玉竹起身迎了出去,在馬車跟前站定,伸手摸了摸拉車的紅棗馬,笑著開口:“福伯。”坐在外頭趕車的是大姐夫家的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