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倒是有過這個念頭,隻是被李青雲一番話給打消了。遠行與她而言,不怎的實際。如果她能像她大姐一樣有幸遇上個願意帶著她一起出行的夫婿,那也許她還可以去許多地方走走看看。又或許她也是像二丫那樣,嫁個勤懇的夫婿,然後生幾個娃,從出生到老死一輩子都在這南湖縣。
“南湖很美,清水村也很好,大家都很好,我就在這兒,哪也不去。”
楊正道:“那等日後我可以自己看診了,我便去遠行,遇上書上沒有記載的疑難雜症,我就寫信回來給你看,就如同你遠行一樣。”
玉竹笑了,“也好。若是遇上什麼稀奇有趣的事兒,記得也寫在信裏一道說給我聽。如此便多謝阿正了!”
楊正被她帶著笑意的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也笑了起來。
爐子裏的炭燒得越來越旺,不時劈劈啪啪響幾聲。
楊正邊搓著手,邊瞧著外邊,遠遠就瞧著玉墨披著蓑衣冒著風雪回家來了。
“我瞧見阿黃了,他下學回來了。”
玉竹探過頭,往外看,“哪呢?”待看見了身影,“差不多是他。我去灌個湯婆子過來。”
玉竹灌好湯婆子回來,玉小弟剛剛進屋,鬥笠和蓑衣還沒來得及脫,就跑到炭爐前烤火。一邊烤著火,一邊還跺腳,嘴裏念叨著:
“啊啊啊啊,可凍死我了。”
玉竹將湯婆子塞給他,“放懷裏捂著。”伸手將他身上的蓑衣鬥笠脫了下來。
“年關就要到了,先生可有說什麼時候休假?”
玉墨哆嗦著回道:“先生未曾說,按照往年應該就是這幾天了。可凍死我了三姐,這天寒地凍的,我都不想去書院了。”
玉竹覷了他一眼,“你若是有阿正一半勤快,在家能夠幫忙幹活,我就和阿爹說說讓你讀完了幼學就不再上書院了。”
玉墨撇撇嘴,“都怪阿正你,以往我三姐從未嫌棄我偷懶的。”
楊正笑他,“以前許是阿碧姐不興說你而已。”
玉墨聽了,作勢生氣,“好啊阿正,連你也幫著我三姐,咱倆還是不是兄弟了。”
“想要我不幫著阿碧姐,那往後你就得喊我阿正哥。”
“那可不行,咱倆可是同歲。”玉墨想也不想就否決了。
然後兩個人就“若二人是兄弟,誰是兄誰是弟”爭論了起來。
眼見著天暗了下來,玉竹心想著前兩日二姐夫來信說是她二姐這幾日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今日她阿爹便去看看。隻是她阿爹是下午過去的,本就去的遲,又趕上大雪,今日怕是不回來了。
算來再過些日子,二姐就要臨盆了。可是這天寒地凍的,眼下她身子不適,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
玉竹思念至此,默默起身。走到院子裏,看向黑沉沉的天空。心裏祈求起來:
阿娘,保佑二姐平安無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