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怎料這一放鬆便是天人永隔,給自己放出一段驚世奇遇來。
2008年5月12日,氣喘籲籲爬到李白先生曾經遊曆過的竇圌山顛瞻仰古跡追思前輩的王清榮,還沒來得及吟出一句古詩來,便被大地傳來的劇烈抖動震下山崖,腦袋裏隻來得及想起“地震”二字,之後便是再無知覺。
黑暗,仿佛永久的黑暗,籠罩在身邊,不能解脫。
像是沉睡了十年之久,再次睜開眼的王清榮覺得自己眼皮重逾千斤,渾身上下透著乏力與疼痛,雙眼更是蒙著一層血色。
“我這是在哪裏?死了麼?怎麼這麼痛?”
一連串的問題湧向腦海,王清榮隻記得自己是在山巔追尋古跡,然後便是震下山崖,以那懸崖的高度應該是必死無疑的,可為什麼現在還能感覺渾身劇痛,就像是全身骨頭盡碎一般。
“難道說我大難不死?”努力睜眼的王清榮暗自安慰自己,隨即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能言語。
醒來的王清榮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緩坡上,滿眼所見是一片煙火,地上橫七豎八或堆或疊地躺著無數屍體,分明就是一處屍山血海。看那裝束竟是清兵,再努力低頭看看自己,竟也是一副清兵打扮,那身破爛的衣衫前胸分明還有一個“兵”字,那字跡所在還有著鮮紅的血跡,再努力伸手摸摸額頭,觸手冰涼,竟是沒有頭發——這回毫無疑問了。
“這是在拍電影麼?效果做得這樣逼真,可我明明是在山頂啊?怎麼又成了這副模樣?”渾身的疼痛讓思考也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想要起身去探尋一下真相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唉,先躺一躺吧,休息一會兒有力氣了再起來看看。”就著旁邊的屍體當枕頭,王清榮就地休息起來,隻在腦海裏琢磨著這不尋常的事情。
“八嘎……”
遠遠地傳來一聲人語,休息中的王清榮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遠處有很多士兵打扮的人,那些人很顯然在做著清理戰場的工作,一邊喋喋不休一邊拿著刀在裏麵刺來刺去。
就衝那“八嘎”以及那在小電影裏聽過很多遍的“熟悉”的外語,王清榮再是頭暈也知道這是日本人了。
可是怎麼又有日本人了?看那裝束雖是士兵卻又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套鬼子服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日本兵一步步靠近,嘰裏呱啦的鳥語更加清晰,同樣清晰的,還有刀劍入肉的聲音。
“來真的?難道這不是拍戲?”王清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是不敢動,二卻是不能動。
“清兵,日軍,清兵,日軍。我擦,八國聯軍?我穿越了?”想通關節的王清榮一陣心悸。再偷眼觀察,這分明是一處緩坡,哪裏來的高山崖壁,哪裏還有竇圌山!細細聽去,耳朵裏甚至還能聽到細微的濤聲,“不是吧,別人穿越都是到那繁華之所,我怎麼就到了這麼個時代這麼個地方,穿在這麼個人的身上了!天將降大任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啊,命都保不住又怎麼成時代英雄啊!”
王清榮兀自閉眼哀歎,渾不知危險已經靠近自己,伴隨著一陣嘰裏呱啦的鬼叫,再睜眼的王清榮便見到一把鋒利的軍刀刺往自己的心髒,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眼,那一眼,有太多的無奈心酸無助,以及,一點點的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