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能打人啊?”其中一名男子十分狼狽地爬了起來,仗著自己有三分力氣,揮起拳頭就往水流雲的身上招呼。
水流雲一扭頭,一個冷眼,一個鞭子甩了過去,道:“別讓小爺再說第二遍!”
那男子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那鞭子方才擦著他的鼻頭而過,隻差那麼一點,就那麼一點,他的鼻子可能就沒了。
冷颼颼寒意從鼻端直衝腦際,媽呀地驚喊一聲,抱頭跟著那幾個同伴,狼狽地跑了。
執壺女子有點被眼前所見震住了,一時沒吭聲。
“她呢?”水流雲一步逼向了她,眼光冷冽地問道。
執壺女子此時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腰肢一軟,居然就倒在她的懷裏,嬌聲嗲氣地道:“哎喲,你找哪個她呀?你知不知道你把小女子的恩客們都趕跑了,小女子今晚的生意可全都泡湯了!不過,看在你長得如此俊俏如玉的份上,如果讓小女子服侍你一晚的話……”
水流雲劍眉一擰,一個閃身離開,任由她撲倒在地上,冷聲地道:“再問一次,她呢?”
語氣裏的寒意,可以冰凍三尺。
執壺女子哎喲一聲,幹脆坐在地上耍賴不打算起身了,忽然房間裏響起了另一道清靈得如同空穀幽蘭一樣的聲音,道:“顏兒,不得無禮,水公子不是外人,快請他進來。”
那撒嗲賣嬌的執壺女子一聽,竟是態度一轉三十六十度,十分恭敬地應了一聲“是”,迅速從地上起來,理了理衣裙,好奇地再度打量了冷著臉的水流雲一眼,走到房間一處,打開了機關,一道壁畫暗門打開,請水流雲走了進去。
水流雲進去之後,壁畫暗門緩緩地關上了。
?這是一間非常幽靜雅致的古舍。
素白的窗欞旁,一盆清俏的蘭花正在盛開。梨花木臥榻旁,懸掛著兩盞八角琉璃燈,將整個房間映得朦朧古意。
一側,還有座巨大的紅木屏風,勾勒著江河日月與星辰。
那個發出清靈如空穀幽蘭一樣的聲音的女子,此時正慵懶地橫躺於貴妃榻上,一隻玉臂撐起大半個腦袋,精致的五官,出色的秋瞳,脈脈含情地望著來人,駑起紅唇一個飛吻過去,十分的勾魂;一隻纖手輕搖執扇,那紗扇上描繡的,不是一般風塵女子所持有的什麼什麼花,或者什麼梅蘭竹菊,再清貴一些的是充滿一些意境的山山水水,而是一頭貴富華麗的金鳳,展翅高飛,九尾翩舞,栩栩如生,別具一格。
野心暗喻,昭然若揭。
“花傾心,你別給小爺賣騷了!快說,那個叫江大盜的,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水流雲毫不客氣地一語粗暴地打斷她的風、騷賣弄,全身肅冷地盤問。
花傾心,江城美人樓的幕後女老板,三年前,是她剛入衙門裏做衙役的時候,一次外出辦案,救了外出遊玩,不小心失心落水的她,從此她便傾心於她的身上,竟是對她十分的迷戀,揚言著非君不嫁,死纏著不放。
哎,以身相許什麼的,最讓人討厭了。
但是,她雖然討厭她對她賣弄風、騷,卻很喜歡她提供的情報線索。
要知道,美人樓,英雄豕,天下的秘密基本都是泄露在美人的枕邊風上。
她的那一次能夠率著全江城的捕快將江山塞裏的霸山為王殺人越貨的土匪一網打盡,還是多依賴於眼前這位傾城傾國的大美人花傾心。
但是,這卻是她第一次踏入美人樓來找她,以前的消息,全都是花傾心派人送到衙門口給她的,並且每送一次消息給她,就會讓送信的小廝暗示她到了美人樓怎麼找到她,每次她都是煩不勝煩,一回頭就拋置腦後。
但是,次數一多之後,就算她不想記住,也不由得記住了。
這才有了這次的冷霸登場,直接甩鞭子找人。
她若是個真爺們,自然就會承了花傾心這美人恩,可惜,她不是個真爺們,哎,姑奶奶不搞百合。
“水公子,你若想知道什麼,小女子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求水公子能夠溫言以待,小女子心中已然滿足矣。”花傾心慵懶地直起身子,執金鳳扇於胸前,眼神幽幽,眼波幽幽,表情幽幽,帶著無盡的幽幽心思,衝著水流雲幽怨地道。
水流雲幾乎全身都要打起了冷顫,媽呀,她後悔了,她不該來這美人樓,更不該一來就直接冷酷霸地直接找上這花傾心,瞧這花癡樣,她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