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板,我們能不能別那樣……說話,可不可以嚴肅正經一點?”水流雲清咳了一下,眼神撇向了一邊,右手收起的鞭子無意地敲找在左手的掌心裏,掩飾那完全被花傾心那些幽幽的舉止神態給顫抖得想奪門而逃的心思
“小女子知道水公子是英雄,是正經的男子,小女子已經是十分正經嚴肅了,如若不是小女子十分清楚水公子的性子,怕水公子對小女子生厭,小女子哪裏還按耐得住,早就撲上去了……”花傾心目含春水,滿臉嬌羞,輕移蓮步上前,離水流雲不過一拳的距離站住,靠得十分的近。
香氣撲鼻,水流雲急急屏住呼息,後退了一步,道:“花老板,你可有關於江大盜的消息?本捕頭,願意出錢買你手中的消息。”
這花傾心,如此的年輕貌美,卻已然是經營著一座規模巨大的美人樓常年不倒,而且暗地裏還做著各種倒賣消息的生意,手段自然是不容小覻。
她才不相信因為一次落水她救了她,她就會心甘情願地以身相許,她必定是用她來做些什麼擋箭牌之類的,而她也知道她必定是不願意娶她的,所以才會這麼糾纏不休,甚至還為了表示對她的真心,而對她捕快工作提供了不少的消息,助她不少。
隻怕她稍微地露出那麼一點願意娶她的表現,恐怕她立馬會將她給封殺了,列為黑名單老死不相往來。
這樣的虧本的事情,她水流雲,當然不會做得出來。
她花傾心在利用她的同時,她水流雲又何嚐不在利用她?
“哎,花公子,何必叫得那麼陌生,叫小女子心兒如何?口口生生‘花老板’‘花老板’的,可真把人家的心給傷著了。”花傾心一臉的委屈狀,外加捂心的傷痛欲絕的動作。
水流雲那張如玉一般的臉上的紅唇,不由地向上抽了兩抽,見她再度以轉移話題來推托掉她的問話,幹脆拱手道:“看來花老板是不知道江大盜的消息了。那麼請恕本捕頭打擾了,告辭。”
說罷,冷冽地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臨走之前,瞟了一眼那扇江日月與星辰的相當大氣的不該擺在女子的閨格或者說是不該擺在美人樓的風姿綽綽的花老板娘的房間裏的屏風。
隱隱約約地,有一些寒意從那裏滲出來。
如果她的猜測不錯的話,那裏坐著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如果她的猜測再度不錯的話,那個男人,或許就是數月來耍著他們江城衙門玩耍的江、大、盜!
她為什麼會來美人樓?
就是因為她幾次三翻地追蹤,每次都在美人樓之後,江大盜的氣息完全消息。
別人可能不知道她的本事,她除了從小的身體體質異於常人百毒不侵之外,還有著一個嗅覺非常靈敏的鼻子。
她的那個鼻子,比野狼的嗅覺還要敏感。
她能清楚地分辯出,什麼味道是花散發出來的,什麼味道是樹散發出來,甚至在同一顆樹上,連幹黃的葉子和青綠的葉子的味道各是怎麼樣的,她都能分辯得一清二楚。
至於人體的味道,遠遠沒有花草樹木的葉子的味道那麼難辯,所以,那個屏風的後麵,隱隱約約地透出與她往日所追蹤的那個江大盜的相同的氣味出來,她就知道了。
那個味道裏,還帶著極淡極淡的,就算是狗鼻子也聞不到的絲絲血腥味,而且是新鮮的不超過半個時辰流出來的血腥味。
隻是這個血腥味,怎麼有點像是人血?!
依江大盜以往的行事作風,根本就不可能會殺人的!
“哎,水公子,你別走啊,別走啊,讓心兒好好地陪陪你!”花傾心情急地扯了扯她的袖袍,楚憐兮兮地道。
“花老板言重,本捕頭在衙門裏還有點事,請留步。”水流雲毫不留情地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從房間的另一個門口離開。
“水公子……”花傾心追撲出門,倚在門框上,望著情郎頭也不回的背影,清淚滑落,楚楚動人,我見憂憐。
“這水公子,太可惡,怎麼能讓我們的花娘如此傷心欲絕?”
屏風後麵,那一直靜坐著的男子站了起來,雙拳緊握,聲音裏竟然是激憤。
花傾心看著水流雲完全地消失在美人樓的後院裏,在侍人們的帶領下離開了美人樓,這才輕輕地掩上門,回過頭去,麵容一凝,哪裏還有方才傷心欲絕梨花帶淚的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