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中華臉露難色:“看來您是個爽快人,但這批佛像我難以開價,因為開高了,我承受不起,開低了,既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這批佛像。”
白冰說:“我雖不是行家,但我有親人和朋友喜歡古玩,耳濡目染,我也略知一二。古玩的地下交易大都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買賣雙方誰先報價,誰就處於被動。不過,我今天與您並非純粹的買賣關係,還有其他原因在內,什麼其他原因,今後您會知道,現在暫時保密。因此,我就報一個一口價,一千萬元,您大概不可能承受不了吧?”
夏中華心中忖度:一千萬元,說高並不高,單是一尊“西方三聖”就超過這個價。但說低也不低,因為許多極品的東西往往有行無市,這倒主要並非財力所限,而是因為能看懂它的人寥若晨星,許多所謂專家和藏家在這些極品麵前就望而怯步了。加之出土的東西不能上拍賣行,成交率就更低了。既然對方出了一口價,也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何況自己真心喜歡這批佛像,既能獲利,也可用於研究。於是,他清了一下嗓門,說:“白小姐,那就按您的一口價成交。不過,一千萬元我今天拿不出來,能否給我幾天籌款時間?”
白冰回答得很幹脆:“佛像您今天就可以拿走,款子在半月內彙給我,我給您一個銀行賬號,您打進去後通知我一下就行了。不過,我得向您提一個也許有些苛刻的條件,你我之間的交易,還有我的住址及地下室,您不能透露給其他任何人,包括黃輝和江小蘭。”
“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時候到了您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如果您違背承諾,既會傷害到我,也會傷害到您自己,請記住,這決不是危言聳聽,務必遵守。”
“這麼嚴重?”夏中華不清楚她話中的含義,臉色顯得有些凝重,“那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一個也許苛刻和條件,把這批佛像的來源讓我略知一二?”
“實在對不起,恕我難以答應。”白冰語氣堅定,“按照你的古玩界的潛規則,買者不問賣者的來路,賣者不問買者的去處。假如我透露這批佛像的來源,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麻煩,這一點想必您也不想看到。”
“我請這批佛像並非主要為了獲利,而是重在研究,當然希望知道它的來源,對此你應該理解。但既然白小姐認為現在不方便告訴我,那我就不會勉強。”夏中華突然改換了一個話題,“請問你是江河市人嗎?”
“不是。”
“哪為何……你會住在楓葉尚郡。”
“張若虛不是江河市人,他不是隱居在江河市寫出了《春江花月夜》嗎?我隻能告訴您,我是金寧市人。”
“金寧市?那裏有兩位大收藏家丁思成和古鴻生,你是否知道?”
“當然知道。”
“那你為何不將東西轉讓給他們?如此既方便,也可能會得到更高的價格。”
白冰鼻子裏輕哼一下,回道:“丁思成是個典型的老夫子,難以接近,而像古鴻生那種所謂的收藏家,本小姐認為他是掛羊頭賣狗肉,根本不屑一顧,即使他開一個億的價格給我,我也決不會把東西給他,給了他就是助紂為虐,為人所不齒。我記得剛才好像對您說過,我與您之間並非單純的做生意。”
夏中華聽出白冰對古鴻生印象不好,而對自己似乎另眼相看,其中的緣由不便過問。再者,她拒絕透露這些佛像的來源,說明它有不平凡的經曆,不如就此收場,待後另辟蹊徑來探求個中奧秘。於是,輕咳 一聲,道:“白小姐,我也不為難你了,一切就按你的意見辦,但願下次相見,你能向我介紹些情況。”說完,站起身來。
白冰知道夏中華的起身意味著什麼,也不用客套話來告別,把夏中華恭送到門口,說:“您在車上稍等,我叫李四毛把東西馬上送到你車上。”
夏中華在車上等了五分鍾,李四毛就把裝有佛像的八個小紙箱送到了夏中華車上。夏中華打開箱子檢查了一下,寫了一張收條給李四毛,說:“這是規矩,請交給你的老板。”
這時,晚霞已掛在天邊。在霞光的映襯下,別墅群的紅楓似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