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尋求救贖(二)(2 / 2)

這時,謝寒等人已被釋放,返回工作崗位。通過這一事件,謝寒進一步認識到了鄭鳳祥案的重要性和複雜性,對張小虎和黃紹光的介蒂也消失殆盡。他主動向張小虎提出建議:要洗刷夏中華和黃輝的不白之冤,弄清金寧市公安局設局的真相,重中之重是要在鄭鳳祥案上取得突破。張小虎覺得這一建議正合他意,便欣然接受,采取了兩項措施。其一,進一步加強鄭鳳祥案行動組的力量。其二,將鄭鳳祥從醫院秘密轉移到他在“玉女苑”的私人會所。這是為了防止白宇華和金寧市公安局對鄭鳳祥的偷襲或強搶,同時,鄭鳳祥和私人會所又較具隱秘性,也便於行動組成員層層設伏。

虛靜對鄭鳳祥的心理攻克雖沒有取得新的重大突破,但隨著她與鄭鳳祥相處的時間延長,尤其是她為鄭鳳祥幹了許多本該是專業護士幹的護理工作,又像女兒般地與他促膝談心,哄他開心,鄭鳳祥被感動的程度在不斷提高。虛靜看得出,鄭鳳祥的心理防線在作著最後的掙紮,隻要有足夠的耐心或突發性的時機,他一定會吐露出深埋在心底的聲音,使自己的精神折磨得到徹底解脫。當她聽說張小虎等人因受冤屈而被處分的情況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更感到了自己肩負著重任。鄭鳳祥由醫院被轉移到他的私人會所,不僅讓鄭鳳祥有種如同回家的感覺,而且使虛靜擺脫了在醫院囚籠般的困境,增添了必勝的信心和緊迫感。

然而,正如俗話所說,天有不測風雲,就在虛靜滿懷信心的時候,黃紹光突然在一個下午告訴她:你媽媽已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你立即去看看她。虛靜聽到這一消息,心情無比沉痛。從懂事開始,虛靜就感受到了父母對自己的深愛,媽媽的愛偏於溺愛,而爸爸的偏於理智。她知道,媽媽長期以來一直患有神經衰弱,近幾年又出現了心動過緩和肝硬化。神經衰弱看似不像癌症那麼可怕,卻是全世界目前無法治愈的,因為它更多的是心理因素。隨著病情的加重,安眠藥越吃越多,而長期服用大劑量安眠藥,不僅會增加對藥物的依賴性,而且會使身體的許多器官功能衰退,甚至引起器質性病變。有位醫生曾經說過,目前治療神經衰弱比較有效的手段還是心理療法,而心理療法起作用的前提是要確切了解患者產生這種疾病的原始心理機因,可媽媽對此一直回避,從來未予回答。虛靜猜測,媽媽心中一定埋藏著難以啟齒或不堪回首的秘密。現在,到了媽媽生命的最後時刻,虛靜既為媽媽深情的母愛所感動,又為媽媽長期以來的精神折磨所痛苦。特別是在媽媽病重的近兩個月,她因任務在身,隻短暫地探望過媽媽一次,更增添了幾分自責。

虛靜跟著黃紹光來到媽媽的病房。媽媽的床前已站著爸爸和另幾位親戚。張小虎也代表公安局前來看望,氣氛緊張而肅穆。

虛靜見媽媽戴著氧氣罩,臉上又瘦又黃,床頭的心電圖在微弱地顫動,仿佛在作著最後的掙紮,她不由得淚如泉湧,撲到媽媽的床沿,撫摸著媽媽的臉龐,聲音顫抖地說:“媽媽,女兒來看您了,您醒醒呀!”

奇跡真的發生了,媽媽輕輕地抖動了一下,然後拚出最後的力量,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手裏握著一個信封,上麵寫著四個字:女兒親啟。

虛靜從媽媽手中接過信封的一刹那,媽媽流出了兩行淚水,隨即安祥地閉上了雙眼,心電圖也終止了顫動,定格在永恒的直線上。

虛靜撕心裂肺地叫了聲“媽媽——!”倒在了她的懷裏。

病房裏一片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