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三章 桃色新聞(二)(1 / 2)

那一夜,李毅在床上輾轉難眠。

李毅與肖雪感情的飛躍,還是在出了車禍以後。今年五月份李毅到一個鄉鎮去視察工作時出了車禍,造成了輕度腦震蕩和左臂骨折。市委書記出車禍的消息,很快就傳遍的全市的邊邊角角。李毅在縣第一人民醫院整整躺了十天。每天來看他的人絡繹不絕。有的是真情關心,有的是借機獻媚,有的則是看他是否真能臥床不起。當然,不管懷著什麼樣動機的人,都會在物質上表示自己的一點心意,最為流行的是送紅包。李毅覺得這個問題可能引起嚴重的後果。他交代秘書,任何人的禮金全都一律退回。另外,來人一定先報上名字,他不願見的一律不見。就在他住院的第三個晚上八點鍾左右,秘書報告:有一個名叫肖雪的老師要求見你。李毅怔了一下,讓秘書叫她進來。

當肖雪看到李毅頭上和手臂上都包著繃帶,手上掛著吊瓶時,她不知道他傷到了什麼程度,一下子蒙著臉,心疼地抽泣起來。反倒是李毅用另一隻未受傷的手拍著坐在他床邊的肖雪:一點皮肉傷,你這一哭,可不吉利呀。說這話時,他分明感到了肖雪滴下來的滾燙的淚水。這是任何來看他的人都沒有的熾烈的真情。

他問她:你是怎麼來的?

她回答:我是騎自行車來的。從肖雪家到縣城有十七八公裏,而且大都是崎嶇的山路。

李毅說:我隻是一點小傷,你工作壓力大,晚上走山路有危險,今後不許來了。

肖雪撅著嘴說:隻要你在醫院,我每天一定來看你。假如我能成為一粒止痛片,暫時減輕你的痛苦,我就覺得很開心了。說完她把一個信封塞給李毅,羞澀地說,你別見笑,那天從賓館回來後,我一晚上沒睡,寫了一首詩……給你。

此後,不管刮風下雨,肖雪每天晚上八點左右來看他,十分鍾左右離開。而李毅呢,每天晚上夜深人靜時,總會深情地看著肖雪為他寫的那首“我自豪,我有一支牧笛”。

我承認,我的牧笛粗糙,

如一支沾滿泥土的小荻;

我承認,我的笛聲細弱,

象一縷纏繞在樹梢的雲煙;

麵對芸芸眾生的世界,

我卻敢大聲地宣告:

我自豪,我有一支牧笛!

我的笛聲,如同折射陽光的

晶瑩的露珠;

我的笛聲,如同搏擊風浪的

海燕的歡逐;

縱然是麵對刺入青天的

古老的山嶽,

或是汪洋萬裏的

咆哮的大海,

我的牧笛啊,你永遠為我

高挑一麵颯颯作響的

驕傲的大旗!

是的,我不是太陽近旁

耀眼的白雲;

也不是搖曳在天邊的

奇異的幻影。

——我來自大地,

我是大地懷抱中

一顆已經發芽的種子;

我的笛聲,永遠

帶著泥土氣息。

每當我奏出深耕過的

褐色土地沉重的呼吸;

每當我奏出映在屋脊上的

淡藍色月光的斑點;

每當我在混合著煙草味的

沸動的人群裏,

用我的牧笛噴出的

深情的顫音,

追躡妍麗的野花

芬芳的蹤跡;

尋覓永生的太陽

樸素的光衣;

親吻我夢牽魂繞的

恩人那發燙的臉頰;

擁抱微笑的世界

在黎明敞開的

溫暖的胸懷,

我的嘴角

就會漾起淡淡的笑靨。

……

十天後,李毅出院了,縣城裏也在神神秘秘地傳著一條花邊新聞: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姑娘每天都來醫院看望李毅,她就是李毅的紅顏知己。傳到後來更有離譜的,李毅就是為救這位紅顏知己受的傷。李毅自己當然什麼也沒聽到。由於在醫院耽誤了十天,他要強忍著傷痛投入更多的精力來處理公務。兩個星期下來,他把積壓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才如釋重負地回家過了個禮拜天。

那天吃過午飯,保姆有急事回家了。李毅躺在床上正在思考問題,突然發現手機上有一條信息,他一看是肖雪給他的一首詩:

……

我願意是樹,如果你是樹上的花;

我願意是花,如果你是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