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在古代的第一頓飯,是自己做的。
廚房裏隻剩下一袋麵,一根蘿卜和一小塊被榨幹了油的肥肉,還有一點點的鹽巴,雖然少得可憐,紫蘇還是把它們做成了可口的菜團子。然後在陸商的目瞪口呆中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期間陸商看紫蘇吃得津津有味,也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可那神情,怎麼都像是在懷疑這東西吃了以後會不會死人。
“呐,吃吧,毒不死人的。”
陸商將信將疑地咬了一小口。
這一小口,奠定了紫蘇接下來“廚娘”的悲催生活——人啊,果然不能太顯。
在休息了幾天以後,紫蘇就漸漸地著手忙碌她和陸商的“醫館”事業。
陸商的醫館,名為扶花堂,怎麼聽都不像是醫館的名字,但是這三個大字,就寫在了一塊不知什麼質地的木頭上,掛在了醫館的門匾上做為牌匾。門口還提了一對打油對聯:我為帶下醫,專治婦科疾。
看到這些之後的紫蘇,要把眼睛翻過去了。這家夥怎麼把好好的一個醫館整得跟江湖算命的似得。不過這樣也好,醫館都是那一成不變墨守成規的樣子,換一換口味,能更貼近大眾,或許運作得當能生意更好也說不定。
扶花堂進門之後便是一張簡陋的桌子,可以用來診病,脈枕壓舌板什麼的倒是一應俱全。桌子後邊便是一格又一格的藥箱。
紫蘇現在的角色,便是埋在這一堆中藥中,充當“藥童”。雖然沒什麼人來看病,可藥品是要定期護理的,該拿出來曬的拿出來曬,該炮製的炮製,該做成成藥的做成成藥。
陸商樂的讓這個便宜的藥童來做這所有的事情,他幹脆做甩手掌櫃,坐在那裏捧著書卷看個沒完,完全無視掉紫蘇抱怨的目光。
我真是瞎了眼睛。紫蘇打心裏抱怨,第一次見到陸商,還以為是一個多麼紳士的男人,誰知道,現在看著她累得像狗一樣,卻穩坐泰山的也是他。
所幸藥品不多,算上早上紫蘇從集市上花了五兩銀子買的常用卻很難找的藥材,一上午的時間便被整理得井井有條。
而這一上午,別說來找陸商診病的,就連進來問路的都沒有。
這個時代畢竟還是古代,不會有哪個婦女有了難言之隱卻上門來給一個婦科男醫看的。
紫蘇留心了這一切,問向陸商:“這大半天都沒有人來問診的情況,有多長時間了?”
陸商總算是換了一個姿勢看那本半天都沒翻頁的書:“從開了這醫館就這樣,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紫蘇突然理解了,廚房裏為什麼隻有那些可憐的東西了,同時也佩服陸商,一個月沒有生意,窮的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了,他也能這麼淡定地坐在那裏,看書。
她定了定神,抽走陸商手裏的書,道:“別宅了,我們逛街去!”
“宅?逛街?”陸商一臉的疑惑。
紫蘇暗地裏吐了吐舌頭,裝作迷糊道:“啊。。。我們出去走一走吧。。。”
就這麼的,紫蘇拉著陸商,就出去“逛街”去了。
通過前一天滿鎮子找當鋪的經曆,讓紫蘇了解到,這裏的確是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此地叫驛馬鎮,原本僅僅是一個驛站,是連接南北的一條近路的樞紐,據說當年本國富強,極興商賈之事的時候,這裏便坐落成了鎮子,而且極其的繁榮。而現在,不知什麼原因,這條原本是“絲綢之路”的商道被封,連帶著好好的鎮子也漸漸變得一片荒涼破敗。
不過商道被封也僅僅是不到十年的事情,這裏雖不能通商,但還是偶爾有路人為了趕路超近路通過。而且四麵環山的天然條件,讓鎮子可以靠山吃山,也不至於太窮。
這不,起碼的設施還是有的。比如說,青樓。
紫蘇帶著陸商,先去成衣店扔下五兩銀子,買兩套得體的衣服,打扮成兩個翩翩佳公子,這才算正式開始逛街。
隻看紫蘇不緊不慢的,走一路看一路,東邊的酒家看一看,西邊的飯莊瞧一瞧。陸商雙臂抱肩地跟在後麵,看到她如此不禁的好笑——果然還是小女孩兒的心性,有再大的變化也改變不到哪裏去。
可一會兒,陸商就發現自己錯了。
隻見紫蘇信步走向了紅廂院,迎著站在門口迎客的媽媽,就一臉“大爺我今兒個就要在你這裏瀟灑了”的樣子過去了。
陸商的眼皮突然一跳,連連拉住眼前扮作佳公子的紫蘇,小聲問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