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華菲兒微微一笑，略顯蒼老的麵容之上滿是溫柔。
“嗯，出來了。”宋淩同樣報以微笑，如同春風般和煦。
華菲兒幽幽一歎：“夫君還是這麼年輕俊俏，妾身卻是老了。”
宋淩將華菲兒緩緩擁入懷中，溫聲道：“菲兒怎麼會老，還是那般清秀典雅。”宋淩擁著華菲兒回到殿中，華菲兒忽然轉身，雙臂緊緊抱住宋淩的虎腰。
“你要走了麼？”華菲兒的臉頰貼在宋淩的胸口，輕聲問道。
宋淩沉默。
“我知道你要走了。”華菲兒從宋淩的懷中起身，略微一挽額前的青絲。
宋淩仍然不做言語。
“二十七年，有你相伴，我很開心。”華菲兒仰起臉，宋淩依稀看到當初那羞澀的麵容。
“對不起。”宋淩低下頭顱，“你把你的青春都給了宋淩，宋淩卻不能留給你什麼。”
“我喜歡你。”這個羞澀的女子第一次主動向宋淩道出了隱藏在心中二十七年的話語。“我真的很喜歡你。”
“對不起。”宋淩低聲喃喃。
“不必說什麼對不起。妾身這一輩子，能遇見你，是妾身的造化。還哪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華菲兒輕撫著宋淩的臉頰，緩緩道。
宋淩一把抓住這隻手，深深地望著華菲兒：“跟我走吧。”
這是宋淩第二次問出此話。
華菲兒笑了笑，而後搖了搖頭。
宋淩滿臉失望，隨即狠了狠心：“忘了宋淩罷。他的心，隻在漫漫道途，而對你，卻無任何思戀之心！”
仿佛一道利劍，狠狠地刺入了華菲兒那顆貌似堅強的心。
華菲兒臉色煞白，麵容惶然。
宋淩大步踏出殿外。
華菲兒望著宋淩離去的背影，忽然展顏一笑：“便是騙人，都說得這麼絕情。”
是離開此處的時候了。
文武殿中，華崢一身恭謙，請宋淩安坐。
“仙師是要走了麼？”華崢出聲道。
“不錯。”宋淩點點頭，“宋某本就應該離去，但因為某些事情，不得已又多待了些時日。”
華崢忽然行了個大禮：“二十七載守護之恩，華崢不敢忘懷，請仙師靜立此處，待宮廷畫師前來，立碑樹傳。”
宋淩眉頭一皺：“倒是不必如此。”
從不敢違背宋淩之言的華崢卻異常堅持。
宋淩想了想，點點頭。
華崢頓時大喜，連忙喚來畫匠，將宋淩的體態樣貌畫了下來。
這畫師的功底不錯，便是宋淩都點頭稱讚。
這畫一共三幅，一副留在宮中，鎮妖辟邪，另一幅則交於工部，做成雕刻，而最後一幅，則送給了華菲兒。
對於自己這個值得憐惜的妹妹，華崢終究給了她一份念想。
此時的宋淩已經身處馬背之上，隨著奔馳的駿馬顛簸不停。
宋淩頗為無奈，屠龍遭損，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禦使的飛行法器。
無奈之下，隻得選用這最為原始的趕路方式。
宋淩打定主意，日後定要多備幾把飛劍，亦或是準備一道飛行法器。
回宗的路並不遠，但宋淩卻感覺極為漫長。